あなたのその寂しさは一生の宝石になった。

【Drarry】Harry Potter與消失俱樂部


Harry Potter與消失俱樂部



Side Neville


  Harry消失了,就是這樣。這件事在整間學校引起了某種程度的爆炸,不過在Gryffindor塔裡稍微好一點點,至少我們確定Harry在晚上還是突然會出沒在交誼廳再突然不見,而且也都會乖乖抵達七年級重考班每一堂課的教室,但其他時候⋯⋯他就是消失了。

  Ron和Hermione戰爭結束後以一種非常熱情高調的方式開始約會,我想過是不是這個原因讓Harry孤單寂寞了?我想說他至少有Ginny啊,但是Ginny卻說她也找不到Harry。

  「他就是消失了。」

  一次D.A.成員的豬頭酒吧小聚中——感謝成年,我們得到了非週末的課堂之後也能到Hogsmeade的允許——Ginny十分肯定地告訴我,調酒上的小櫻桃在她指尖晃著。「他很認真地消失了,所以就別再問了。」

  好吧。或許他只是壓力太大了,我或多或少能明白他的處境,就算只是D.A.成員們,現在也像傳奇繪本裡的英雄軍隊似的,以Harry為首一起被當作雕像讓群眾膜拜,坦白說這令人困擾至極,但大多數時候,說也沒用。

  尤其像我這種曾經站在第一線的。我成爲第一個衝出來跟那個沒有鼻孔的人對峙、甚至成功殺掉了那條蛇的「勇者」後,幾乎所有人都在我經過時瘋狂竊竊私語,轉述那些故事,誇大英勇的部分和小時候我愚蠢的部分,好增強那些對比。真的是煩不勝煩。我無法想像Harry的情況會有多可怕,就連我自己都恨不得能消失一會兒,所以啦。

  他要消失就讓他好好消失吧。



Side Ginny


  我應該是那個最明白Harry去向的人⋯⋯?不,我不是。真的了解他們的話,就會明白真正有可能知道Harry去向的人是Ron和Hermione,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大多數秘密和小冒險我是參與不到的,作為一個小妹妹,因為年齡或是保護欲等等的理由,我可是不允許像他們那樣把自己生命隨便亂扔的。——你說我還有個身分是英雄的女朋友?哈,英雄的擋箭牌吧?

  我可不是不滿。我知道我跟Harry一點都不適合,至少從熱戀期過後我就慢慢放下了我曾經的夢想⋯⋯如果我要始終面對另外一個像Ron那樣的管束者當我男朋友的話,那實在不是我會想要的生活。可能十歲的我願意付出一切為了跟——哦他看起來那麼靦腆可愛——的Harry在一起,但十七歲的我已經知道自己更喜歡怎樣的生活了。所以Harry回來可憐兮兮地說要復合的時候,我甩了他。

  可憐的Harry。不過他或許也會明白,保護我而不是和我並肩前行,並不是我會喜歡的交往方式。我不喜歡上對下的關係,也受夠了做任何人的小妹妹。

  最後我們達成了妥協,為了拯救Harry於水火之中,我們繼續不公開我們已經分手還復合失敗的事,所以這大概才是大家繼續以為我知道Harry去向的原因吧?喔,其實我知道。但猜怎麼著,我們都會為他保守秘密,至於之後會有多少人知道,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Side Luna


  噓!學校裡有鬼魂,不是幽靈,而是徬徨的鬼魂。你們不信的話,只要安靜就可以了。你聽見擦過乾硬石壁的窣窣聲了嗎?聽見無人迴廊裡隨著火光一明一滅的腳步聲了嗎?那就是他們。可是不要去打擾他。所有鬼魂遊蕩都只是為了平靜,或許幽靈有形形色色的個性,但鬼魂總是只想要安靜。

  我們在一座老城堡長大,身體都長成了古老的模樣,所以就像城堡的牆壁也會被蛀蟲腐蝕那樣,煩惱和憂悶都會襲進我們身體裡,如果讓他們逮到機會,就把我們鍛造成鬼魂,像工匠鑿了石壁。

  嗯,每個人適合的火把都不一樣,熄滅的速度也不相同,有些火把天生就大點,處在比較荒涼的位置,承受了更多更大的風。風太大了,當他幾乎熄滅,而他身邊的火把們也掙扎著不消失的時候,其他人卻還仰仗著他們的光呢。

  如果有個人願意分點火給他,或許會還不錯。

  


Side Colin


  我死掉了!

  嘿,我每天都在被罵!甚至在從葬禮開始之前,我母親跟弟弟每天都在罵我,在嘴邊罵我,在心裡罵我!說我是個自私的兒子和哥哥,輕易地丟下他們跑掉——可這哪是我願意的呢?

  我弟弟老說我蠢,說能力不夠還模仿英雄是給自己找死,所以我才死了。真是的,這聽起來真的很蠢哎?而且我才不是想模仿Harry,我只是想幫忙他——不過雖然弟弟碎碎念很多,但他還是拿起了我的相機,說會繼承我的遺志,幫我拍更多的Harry Potter。

  我想衝進房間裡抱抱他,可惜寢室禁止幽靈進入,而且我其實還沒向他坦承我留在城堡裡,他之前實在罵得太兇太狠,所以我打算等到他消氣後再現身。既然他願意拿我的相機,他應該是原諒我了吧?

  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看見Harry了。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堡裡的!

  有時候我會跟去十八歲老七年級們的班上,盯著他的後腦勺出神。Harry是我會想要成為的那種人,生而強大的人,好像掉進沙坑裡都會灰頭土臉爬出來再繼續向前走下去的那種人。一定不會軟弱到變成幽靈的那種人。

  我看著他的後腦勺嘆了口氣,Harry就算死了,也不會變成幽靈的吧。那我又為什麼會是個Gryffindor呢?

  下課了。Harry收好他的墨水瓶和羽毛筆,他的朋友們在他身邊手拉著手交換親吻般的眼神,這讓Harry看起來有一些些不舒服,然後他走出教室,我跟上去,他消失了。

  咦?

  我筆直穿過門口穿過走廊穿過窗戶下的牆壁直直飄到塔樓外頭,飄浮在半空中俯瞰著黑湖。他消失了。

  我想我應該要跟弟弟坦承我的存在,然後請他幫我鑑定一下我有沒有精神錯亂。



Side Gregory


  Slytherin桌的蛋糕變得不太好吃。Draco從來無法與我們——與我——分享蛋糕的美好。我知道他不喜歡吃甜的,但也有檸檬蛋糕啊,但他就是不吃。

  不吃就算了,他也不出現了。早上偶爾還會看見他在Slytherin交誼廳的窗口邊看章魚,或是烏賊?總之海裡那些吃的,Draco特別喜歡看,可以一連看上好多小時。

  出了交誼廳後不久Draco就消失了。那很哀傷。以前我們是三個人,現在是一個人。如果Potter三人組少一個人是不是也會變成散落的三個人?

  啊,我忘記了他們已經少了Potter。可是Weasley和Granger看起來很好。他們好像在一起了,總之就是男生和女生那種事。

  我有個印象是Potter死掉了。他該不會真的死了吧?Draco說沒有,但Draco自己也消失了。——到底誰還活著?還是我自己已經死掉了?

  「不要胡思亂想。」Draco說,給了我一杯南瓜汁。這麼說Draco還活著?還是我們兩個——我們三個——都死掉了?

  「停止碎碎念,Goyle。」Draco說,看起來蒼白的要消失了,Draco又要消失了嗎?

  「到底是只有Crabbe死掉,還是我們都死掉了?」我問他。

  「我不知道。」他又給了我一塊蛋糕。

  吃完蛋糕後,Draco又消失了。



Side Cho


  就好像疼痛被平攤了,所以也就沒那麼痛了。當一個人失去摯愛的痛分擔給整座城堡的人,那負擔就輕得多了。

  這不是個玩笑話。我的意思是,當整個城堡不是熱鬧烘烘,並且所有人都在各自悼念自己重要的人時,我平靜得多了。

  如果我說我因為所有人都在哀悼、在分享和我一樣的痛楚而竊喜,我是不是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呢?還是我要用溫柔的表情說Cederic死去後我走出來了,所以大家遲早也能走出來——會被罵得更慘吧?我做什麼都不對。

  要說我怎麼做都不對的由來,果然還是因為Harry。我六年級,他五年級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喜歡他,也許我是因為在他身上看見過Cederic亡靈的重量,又或許我和那些自稱Potter-fans的女孩們說的一樣,是個極其膚淺、只喜歡有名男人的花痴女也說不定。誰知道呢?我只是對自己誠實。

  我畢業後在Hogwarts成為了Pomfrey夫人的助手,大戰的時候我參與了,善後我也參與了。每一個死者都有著Cederic的表情,每一個生者臉上都有我的表情。

  這樣子,就好像我曾經的疼痛瀰漫在整座城堡,我的呼吸與行走時感受到的傷痕也鋪天蓋地擴散了出去,所有空氣都漂浮著同樣的憂愁,於是我反而好多了。

  Harry臉上則有他自己的表情,不是我的,也不是Cederic那種。

  嘿,我喜歡過他,雖然我們處得並不好,可是一個女孩子在時間夠久後回想起當年的情人時,總會有點柔情。我曾想和Harry分享失去Cederic的傷痛,他表現得不如我意,這並不是說他的哀悼就不是哀悼,而是我們之間有些需要克服的不同。

  Harry一定哀悼過許多人,也許也包括他自己。他是跨越了死亡的人,而這次我相信我們可以再試一次——我知道Ginny Weasley和他分手了。我們為什麼不可能再試一次呢?

  但當我下定決心要再次追求他,用我們的共通點來喚起我們曾有過的心情時,我卻發現我哪裡都找不到他。取而代之的,我撞見了別的東西。

  有人在「代替Harry Potter」教訓其他人。



Side Ron


  我認得Cho Chang,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沒事要來找我。

  當然——她是Harry的初戀女友,也就是說,她是我妹妹的情敵——這樣說沒錯吧?我當然不會喜歡她這個人啦,即使Ginny堅持她跟Harry已經斷得一乾二凈了,我還是不能不抱著一點點希望Harry能在各種關係上,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Cho Chang問我,知不知道Harry在哪裡?

  「不知道。」我說,努力裝出不在乎的模樣,「你沒聽說嗎?Harry消失了。消失好久了。」

  那亞洲女孩露出了困擾的表情,「請轉告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我的手臂被捏了兩下,所以我開口說,「你有什麼事情找我也是一樣的,我可以替你轉達,你就直接說了吧。」

  亞洲女孩蹙起了眉頭,她確實很漂亮——但Hermione各方面都更好,尤其是腦袋。

  「我想這件事我會直接跟Harry說,謝謝你了。」那女孩黑色的眼珠轉了轉,「如果他什麼時候『出現』了,還請通知我。」

  她走了,Harry嘆了口氣,掀開一小角布料,對我說:「我會去問問她,謝了,Ron。」

  「她說不定又要找你哭。」我聳了聳肩,打算多為妹妹著想一些。「別去太久,Ginny會不高興——」

  「我們分手了。」Harry用蚌殼一樣的聲音說,整個人又消失進空氣裡。「是她跟我分手的,Ron。」

  「去把她追回來呀!她喜歡你那麼多年,一定會答應的。」我不滿地哼哼。

  「RON!」

  「那你寧可去找Cho Chang?」

  「我寧可哪裡也不去,誰也不見。」

  當Harry再次把隱形斗篷拉好、躲進空氣裡時,我聽見裡頭傳出一陣詭異的竊笑聲。那不是Harry的聲音。

  我想我要去找Hermione聊聊天,讓她敲敲我的腦袋。我是說,除了那些「登記過的特殊時段」(我很確定現在不是),Harry消失的時候通常是一個人,不是嗎?



side Hermione


  「說不定Harry有我們不知道的新歡了!」

  「不,我不會這樣斷定,Ron。」我不耐煩地重複,「Harry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交往對象,哪怕那又會是Cho。」

  「你不喜歡她。」Ron用肯定句。「而且那鐵定不是Cho,因為我們才和她剛說過話。」

  「我跟她沒什麼交集,我只是知道她又對Harry有了興趣。」我答道,繼續織一片給家庭小精靈的紫色圍巾。「你最好別這樣亂談論Harry的事,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站在你旁邊。」

  「有個消失的朋友真是麻煩。」Ron故作天真地說。

  「Harry有權利休息。」我說,Ron把我拉進一個小小的吻,這是大戰後開始的新傳統——當他覺得我正要開始和他吵架時,就會利用這個方法來讓我閉嘴,嗯,提醒我什麼時候太過煩人。至少這是以一種愉快的方式,所以我的怒火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燒太久。

  「咳咳咳咳咳。」

  我就說吧。我推開Ron,感覺到有個隱形的東西落進我右手邊的扶手椅中,震得小桌上堆疊的書本一陣晃動。我轉過頭去看著我男朋友,「我就說Harry會在任何時候出現——」

  「別在意我。」Harry小聲說,「你們高調一點也好,他們就不會太注意我的消失了。」

  哦,Harry,我翻了個白眼,「全世界的人無時無刻都在關注你的消失,你不如讓他們習慣你就是會在路上走來走去並且不喜歡被打擾,否則他們每一次捕捉到你現身只會更失控而已!」

  隔著隱形斗篷Harry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可是我不行。」

  為什麼?

  「我有我的理由。」

  我和Ron對望了一眼,想到了稍早他告訴我的事,Ron用眼神示意我來問,而我用眼神和他吵了一架。最後我說,Harry,你斗篷下藏著什麼人?

  「我剛剛去問了Cho有什麼事,她說她看到有些Slytherin的學生被欺負」Harry說。

  「我問的不是這個——」

  「以我的名義,所以她才覺得要通知我這件事。」Harry繼續說道,逃命似地,「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很久了,但我只能先把受害者保護起來,事實上我還是不大確定我該怎麼處理它。」

  「不管怎麼辦,至少不要重複對我的這種方式,否則我一定會非常、非常不高興。」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防譏笑道。

  Ron和我跳了起來,這聲音非常耳熟——非常討厭——我想想,我想想,我知道的——是MALFOY!

  「HARRY!」Ron和我齊聲大叫。

  我右手邊的扶手椅傳來了一陣扭動跟撞擊聲,Ron瞪著那處眼球像是快要爆凸出來,我的表情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然後斗篷掀開了一小角,四條腿。

  四條腿。

  再往上一些,是Slytherin的綠色長袍擠著Gryffindor的紅色長袍,再往上看,Harry跟Malfoy擠在一張單人扶手椅中用身子各佔據兩側,他們的一條腿還彼此交疊在一起。雙手相扣。

  噢。



side Draco


  如果這世界上有致力於拯救所有人卻放棄自己的笨蛋獎,我一定現在就投Harry Potter一票。

  戰後的Potter就是天神、就是魔法界的規則,他要天下雨魔法部的天氣局就幫他弄出下雨,他要打雷保證烏雲裡都是他閃電疤的形狀,他說要消失,當然也就能消失。

  我發現Potter消失比別人還要晚得多,主要是因為我們戰爭期間各種令人心煩的施與捨、拯救與被救,乃至於我的山楂木魔杖被用來殺死黑魔王之類的關係——反正太複雜了,我們之間向來涇渭分明的仇恨界線被抹壞的一塌糊塗,而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些改變,所以我盡可能用所有的力氣去無視那個活下來的被選中的救世主的管他的那誰。

  也有其他的改變我不知如何面對——Crabbe死了。不再是我走在前頭,Crabbe和Goyle走在後頭,而是只有我和Goyle並肩而行。並肩而行以前是Gryffindor才做的事(看看Potter那三人組到底擋過多少人的路!),而Slytherin只有上下—前後關係,沒有什麼並排的東西,但分隔紅與綠的這道界線也早已模糊不清了。

  可能是某種好笑的定律吧,Fred和George,Fred在前頭並且死了;Crabbe和Goyle,Crabbe在前頭所以也死了。梅林的惡趣味。

  平衡被打破、處於敗者方、Potter被捧到天上,我的生活糟得一塌糊塗。

  脫罪不難——不管是什麼時候的魔法部都吃賄賂這套,父親只消拿出幾袋加隆我們照樣無罪釋放,除了公眾的看法無法靠買單立刻改變外(也不是不行,多捐點慈善錢吧),戰爭時的落敗幾乎在家族金庫以外的地方造不出什麼影響,甚至母親還因為明智地幫助了Harry Potter而獲得美名。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東西無法靠金錢完成:Hogwarts的畢業學歷以及N.E.W.Ts成績。

  所以,我不得不跟著其他人一起回到學校,並且明白青少年將會比出社會的成人要難收買得多,也許是青少年看世界時眼睛還比較清明的緣故。金幣只會像眼屎一樣塞住那些大人的眼。

  當然,我是很準確的。我絲毫不意外我會遭受到各式各樣的排擠跟白眼,Slytherin那些沒與食死徒扯上關係的同學們對「我們這群」避之唯恐不及,有「我們這群」在的課堂上氣氛總是格外詭異。再一個當然,我是唯一一位未成年正式食死徒,所以呢,所以我是「我們這群」中最大的目標。

  你以為是我乖乖被欺負而Harry Potter從天而降披著疤頭俠披風拯救我的故事?你美國漫畫是不是看太多了?

  不,就像我方才說的,我是唯一一位未成年就成為正式食死徒的傢伙,這意味著我很危險。

  這不是我在虛張聲勢。

  總之,當我舉著魔杖一路以最邪惡冷酷的笑容把那些自以為可以傷害到我的七年級生逼到角落,邊說著「我這根魔杖能搞死黑魔王當然也可以搞死你」之類壞人的台詞時,Harry Potter披著他的隱形斗篷出現來⋯⋯拯救被我傷害的人。

  其實當時我所知道的只有空氣中伸出一隻手把我抓進去——是他把我抓進隱形斗篷裡,然後架著我離開我的犯罪現場。

  「我還你魔杖不是讓你搞死別人用的!」Potter發牢騷似地抱怨。

  「是他們想先詛咒我的!」我辯解道,意識到自己這樣講多像個女孩子在撒嬌後,我閉嘴了。

  Potter抿著嘴唇,把我放開,我以為他要趕我走了,所以我準備伸手去掀開斗篷,但旋即他又捉住了我的手。「這種事多常發生?」

  「哦,很長,大概每天三四次吧。」我嬉皮笑臉地表示:「高興嗎?你可是一直堅持我是混蛋的那個。」

  Potter的臉部線條繃緊了。「我很久沒這樣說過了,直到此時,你這混蛋。」

  「如果你不介意,我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麼Potter說的話令我不快,我又一次想掀開斗篷,這次Potter沒阻止我,就這樣讓我走了。

  在那天之後,我才注意到城堡裡的人都在談論,說Harry Potter消失了。不是失蹤,只是消失。

  我冷笑了一聲,他也不過就是不敢面對群眾的懦夫罷了。



side Pansy


  我現在是頭號不受歡迎人物了。他們確實有個好理由對付我。

  「Harry Potter崇拜」風潮真是噁心,當然是對「我們這群」而言啦,大概有一座學校的四分之一再乘上二分之一吧,這就是Slytherin學院食死徒後代的數量。對我們來說這現象可噁心得令人吃不下飯呢。

  前面說得太武斷了,我只是女性中的頭號不受歡迎人物,男性中的頭號不受歡迎人物則是Draco。我是那個最終戰時大喊著要讓學校交出Harry Potter的人;而Draco,他就是食死徒,我們是戰敗的一方,你還期望什麼?

  好吧,無論如何,我原本以為這會是我和Draco繼續拉近距離的好時機呢。我花了六年才終於讓他願意享受我的膝枕,應該再努力個一兩哩就能到終點了不是嗎?但戰後那可愛的金毛笨蛋就像自閉了一樣拒絕了所有人多的地方,他消沉的樣子跟嘴上說的「我現在特別享受這種可以恣意用食死徒身份威脅別人」的強硬樣子正好兩樣。我真不懂男孩子,脆弱的時候老實坦承自己很脆弱不好嗎?非要守著什麼男子氣概!

  但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吧。

  好久沒有看見Draco神采奕奕的樣子了。我本來也沒什麼別的朋友,只需要Draco還好好的跟我交流我就不會孤單,別的學院排擠我們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能像以前那樣聚在一起尖銳刻薄地嘲笑他們,就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但Draco實在太憂鬱了,於是我連最後一點為生活苦中作樂的機會都沒有,真的是,壓力越來越大了啊。

  「嘿,Draco。」我坐到他身邊,綠色與綠色的袍子貼在一起,沾上壁爐的一點紅黃火光,多麼不乾淨的顏色,我們就該離那堆金紅色的Gryffindor遠點。「嘿,Draco,你聽說了嗎?Potter消失了。」

  Draco只揚了揚眉。

  「你對Potter的興致真是低得不正常。」我嘟噥著,還以為這個資訊能讓你激動些呢。「你以前不是恨不得知道所有Potter的事好去嘲笑他嗎?你再聽清楚一點:Potter消失了。」

  「怎麼個消失法?」他冷淡地問。

  我有點挫折。「就是說他只出現在課堂和晚餐上,其他時候不管在哪裡都沒有人看見他,就這樣。」

  「那可真不是什麼新聞。」Draco扯出了個不怎麼認真的微笑。

  我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如果Draco並不打算為此做什麼的話,這就是個不必要的資訊,所以我很快地把它掃到腦後。然後我們開始談論關於不遠處低年級生老在抱怨著他們被霸凌的事情,並且好好地嘲笑了他們一頓,弱者就是弱者。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隔天開始,Draco也時不時消失了。



side Harry


  讓他們猜去吧。我只是需要安靜,不是什麼戰後創傷,不是什麼哀悼所有死去的人——我有沒有哀悼他們我自己明白得很,謝了,我放在心裡就夠了。

  我只是覺得裝笑臉很麻煩才消失的。人群很煩,吵鬧和尖叫聲讓我頭痛想吐,而且不管走到哪我都是視線中心和話題中心,這不是很煩嗎?如果只是每天一個小時的表演就算了,二十四個小時這樣陪笑臉你試試看!而且沒有薪水,我又不是全年無休的服務業!

  Ron和Hermione,以及Ginny(我還沒有很能釋懷她甩掉我的方式)答應為我做掩護,他們最先放出我消失了的訊息,於是我可以在走廊得到我自己的安寧。當我在課堂上現身的時候至少教授會負責維持秩序,即使他們自己也會對我投來各種期盼的目光——不,我不會主動回答問題讓你們瘋狂加分的,我對學院盃已經無所謂了,用這種方式贏了我也不會怎麼開心。

  裝笑臉真的很煩。真的很煩。真的很煩。我不是那種喜歡享受人群歡呼還故作困擾的人,我不是Lockheart,我只是想要一點正常!不是每次我張開嘴巴哪怕只吐出了一個「呃」也要換來一大堆尖叫,我受夠了!

  幸好我有我的斗篷,還有我的地圖,可以順利避開人群的所在,而在Gryffindor長桌上至少我可以坐在Ginny對面和Ron及Hermione之間,他們會幫我跟隔絕大多數的擾人蒼蠅——除了Colin Creevey,他變成幽靈後已經連牆壁都無法阻止了。我不後悔我在他棺木中給他放下那張簽名照,也不是不哀傷於他的死亡,但那不是個死後還能來糾纏我的許可證!

  我感到很害怕。因為過去那些對我不怎麼樣的人,或是有衝突的人,基本上現在見到我都帶著花一般的恐怖笑臉,知道那有多可怕嗎?感覺就像被一堆小丑圍住起舞一樣,謝了,我真的知道我跟怎麼樣的人在一起更有益於我自己。說起來這話是不是我拿來拒絕過Malfoy?

  說起Malfoy,至少他還挺有骨氣的,沒跟上風潮來巴結我——這話是Ron說的,並且隨即補上一句:但他還是兩面三刀,哪邊他都想討好,所以我還是討厭他。

  他就沒討好我們。Hermione指出:你剛剛自己才講過一次。

  Ron抓過她親吻,我別過頭去,這畫面不管看幾次都尷尬。就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不是嗎?我還能想起他們兩個十一歲的樣子,哦拜託——

  轉過頭去後,正巧對上Neville一臉同情地看著我。他彎過身來悄聲說:這就是你躲起來的原因嗎,Harry?

  呃,準確來說,不是主因。我聳聳肩。

  不管你怎麼消失的,有沒有什麼辦法幫忙我也不見一陣子?Neville問,我每天去溫室都會被人群堵住,跟教授約的時間總是會遲到。

  我聳聳肩。

  然後,意想不到的,從那天後我就變成了D.A.成員的騎士公車,負責時不時運送他們穿過人群,沒錯,就跟麻瓜計程車一樣。「英雄」們「上車」進了我的斗篷一路安全抵達目的地再「下車」,接著我推出了預約制,最後變成一納特來回一趟的價格,或用一隻巧克力蛙和糖漿餡餅來換。有些人抱怨我收太貴了,但我覺得我需要收點報酬來讓自己甘願點,否則腳也是會痠的。

  但Ron和Hermione倒是例外,他們找到了讓任何人都不敢隨便靠近他們的方法——我是說,Ron可能有某種親密關係的暴露癖,而Hermione喜歡讓Lavender不高興,所以她甚至也配合了Ron(不是這樣,Harry,我只是不想老讓別人覺得我是書呆子不會戀愛——)(哦那種事怎樣都好啦!),總之,他們高調地在公開場合談戀愛,而這有效的散發了誰也不許靠近的氛圍。當我把自己藏在斗篷下時,他們兩人身邊真是再安心不過的所在了。

  Hermione一直反對我把自己藏在斗篷下的主意,她認為反倒該讓公眾習慣我的出現,慢慢他們就不會表現得那麼歇斯底里了——但後來我有了怎麼樣也不能揭開斗篷的理由。

  Draco Malfoy加盟了隱形計程車事業。

  對,你沒聽錯——你沒聽錯!Draco Malfoy加盟了!他知道我在斗篷底下藏著的兩天後,開始用我的斗篷來運送Slytherin裡被欺負的小傢伙。我是多少了解到現在學校裡的氛圍對Slytherin的學生不那麼友好,高年級那些真的有參與的我不得不說活該,但沒想到連無辜的低年級生都會被扯進去,所以我最後同意了Malfoy的請求。

  他負責出面擔保斗篷下的我不會傷害Slytherin,我跟那些自稱Potter-fans的傢伙們不是一夥的,然後再兩個人一起極其勉強地塞在過小的斗篷下,把一個個嚇壞了的綠袍小孩子送進他們的教室,或是送回地窖。

  反正我的司機事業擴張了,這件事我沒敢讓Ron他們知道,他們只曉得D.A.成員那幾個固定時段——幸好他們也不會隨便掀我的斗篷來看。

  因為後來,Malfoy定居在我的斗篷裡了。

  「怎麼,Potter,我也會被欺負喔?」他斜著瞧了我一眼,拖長了聲音,「而且我到哪都被欺負,你也得保護我——」

  「保護你?我看是從你手中保護別人吧?」我反唇相譏。

  「那你就更不可能擺脫我了,誰讓我總想傷害別人呢?」他竊笑,一群一年級生朝我們的位置走來,他把我推到牆邊。

  我挑眉看著他。這計策到頭來很成功,不管對於我或對他來我說。

  然後我們親吻了。

  你很難在跟一個人貼身相處這麼久後對彼此還抱持著同樣的恨意,再說我早就不恨他了。這種事很微妙的,有時候就是一個貼近,一個比賽大勝後的吻,或是一叢槲寄生下濕淋淋的哭泣,也有可能是一個跟你天天塞在同一件斗篷底下一個金髮男孩的一次挑眉。

  ——以上就是我的告解。

  「所以你們現在在——交往?像男女之間的交往?」Ron瞪著眼問。

  我跟Draco一起塞在扶手椅裡,我不安地扭扭身子,被他拍了拍後腦勺。

  「沒錯。」Draco冷笑。「我可是跟著你們好幾個星期了,你完全沒發現也真是奇蹟。」

  我們一起轉過頭去看著Hermione,她眨了眨眼。

  「今天Ron告訴我他聽到斗篷下有人偷笑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猜測是對的。」女巫聳聳肩,「我不會說我真的不意外——但我沒想到會是Malfoy,我以為你只是,可能跟某個常被載的乘客有了進一步的關係,因為你最近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沉浸在戀愛中似的。」

  我跟Draco交換了視線。他懶懶地抱怨:「我討厭你這麼無所不知,Granger。」

  Ron仍然一臉被重物打中的表情,而Hermione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

  「如果你們聽夠了Harry的八卦,我要回去了。」Draco表示,他把斗篷重新罩上我們兩人,「我想我們暫時離開這裡對Wealsey的心臟會好一點,送我回去,Potter。」

  「休想對我發號施令,Malfoy。」我說,並和他在斗篷底下交換了一個濕黏的吻。Ron的顫抖都能聽得見了,嗯,彼此彼此。

  我們憋著大笑離開Gryffindor塔。我又不是真的很喜歡成天看著Ron和Hermione表演,有機會當然也會想回敬一下。斗篷下Draco伸手過來,我們牽著走過交誼廳,路過了Colin的鬼魂,他正飄在他弟弟旁邊嘰哩呱啦說個不停;穿過了胖女士的畫像,聽見Ginny在門口對Cho大喊不要打聽我的消息,我們聳聳肩經過離去;最後在樓梯底端遇上了Luna Lovegood。

  「嗨,Harry。」在我經過並拍拍她的肩打招呼時,Luna轉過頭來對我淺淺一笑。

  「嗨,Luna。」我低聲說,Draco捏了把我的後腰要我不要停太久,我嘀咕了幾句。Luna笑得更開心了。

  「很高興你找到了你的火把。」她柔聲說。「或許你接下來可以嘗試把堡壘也脫掉了,Harry。」

  「我想我會試試。」我真誠地說。

  目送著她離開的身影,Draco轉向我抱怨,「你的任何事都瞞不了你每一個朋友,是不是?」

  我聳聳肩。

  「不然你以為我何必要隱形呢?」



side Potter-fans


  被McGonagall抓到欺負弱小,我們真的很遺憾。

  如果Potter不喜歡我們以他的名字執行正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我們還能跟他討價還價,畢竟欺負小孩子是我們人生中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最慘頂多我們再換個名義繼續罷了——但直接被教授抓住現行犯,那就很尷尬了。

  「謝謝你的舉發,Potter先生。」McGonagall低聲說。

  萬狀驚恐地,我們看見Potter的頭從半空中飄了出來,他給了我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又再一次消失不見了。

  梅林的鬍子啊。



END


其實跟我一開始想寫的東西有落差不過就這樣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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