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粉點文第一彈

#梗概：BE，角色死亡。德拉科死後哈利才發現自己的心意，並後悔遺憾終生。（ @猥琐帅大叔 ）

#本文包含非常多大量二設的孫世代描寫，包括完全二設的Scorbus（思蠍思）成分，並且孫世代的孩子們獲得了HE。

#第一次寫點文希望沒有偏離原梗太多QWQ，還請好好享用。

事實上我昨天晚上就發出來了，但今天一早看才發現被Lof屏蔽......

貓爪一次讀完版本

the Black Manor
黑色莊園

-序-

　　Harry Potter最終捐出整棟Black老宅給整個魔法社會，它將作為見證一代巫師傳統沒落的收藏品博物館，永恆不變地留存在變革中的巫師世界裡。

　　當《預言家日報》特約記者努力從這位昔日的大英雄口中撬出他做出這項決定的理由時，那位活下來的奇蹟男人只說了一句：「我曾打敗過最瘋狂的血統論瘋子，也見證了純血統們從出生開始便背負傳統的重量——既然時代淘汰了這些古舊的規矩，變革的腳步也不會停下來等待，那我想我們至少可以紀念它的存在。」

　　這段話刊登在報紙的頭條上，搭配一張黑髮男人站在那棟聲名狼藉的老宅前孤寂的背影——那棟建築曾經屬於永遠純粹的Black家族，之後以Harry Potter長年的居住地而聞名，但大眾誰也沒有真正見過它的真貌，博物館開張後時常人滿為患。

　　Harry Potter與他的家庭卻從此沉默地消失在巫師社會好奇觀望的視野中。

-1-

　　Lily Luna Potter知道父親總是不開心，James太粗線條而不會注意到，而Albus是個與家庭不親近的孤僻孩子，母親過世後父親的狀況每況愈下。他從魔法部辭職前身為傲羅部長生氣勃勃的英雄模樣，變成現在孤獨避世的垂垂老矣——成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寫一些從不給人看的東西，在咖啡裡加一大堆酒，還重新戴回他少年時代破舊的圓眼鏡。

　　她好想說，我快十八歲了，已經從學校畢業，是個大人了，你可以對我敞開心扉的，父親。

　　家裡最後一個孩子也長大成人這件事似乎某種程度上讓父親鬆了口氣，他不再努力在他們面前撐起完美的微笑，不再勉強跨上那把老舊搖晃的火閃電就因為James想和他來一場父子間的競賽——從她有記憶開始，父親就不喜歡掃帚，更不喜歡抓金探子，即使他在歷史書上是赫赫有名百年來最年輕的搜捕手，她從未看他在飛行時笑過。

　　「嗨，我的小百合花，想到要什麼生日禮物了嗎？」

　　她走進書房時父親抬起頭給她一個疲憊的微笑，輕輕放下羽毛筆把羊皮紙收卷起來，她從來沒有機會看見他究竟在寫些什麼。父親的綠眼睛仍然明亮如昔，她常常暗自希望自己可以遺傳到爸爸的美麗眼睛，但三個孩子中只有Albus長得像他。

　　「還沒有。」她微笑，把自己滑進父親懷裡，父親的懷抱依然有力，「可能許願要個男朋友？」

　　「這絕對不是你能向父母要的禮物。」父親開玩笑道，手指順過少女的紅色長髮，手上的戒指卡到一綹髮絲。他總是說Lily讓他想起他自己的母親，同樣名為Lily Potter的女人，即使他從未有幸認識過她。他說她有她祖母的溫柔與開朗，對任何事都抱著熱情與好奇心，最重要的是那份寬容、願意原諒一切的胸襟。

　　Lily給父親一個溫暖的微笑，伸手弄亂了父親的黑髮。父女靜靜地待了一會兒，Lily研究著父親眉角的皺紋和唇邊的冷硬線條。她直到十一歲上了Hogwarts特快車才知道父親是個多有名的人物，畢竟當James剛上學那年回家大聲嚷嚷這件事時，她跟Al誰都沒有真的相信他。

　　但她後來開始學會讀報紙，父親痛恨出名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的生活永遠暴露在整個巫師社會的視野下，他們必須在公眾面前表現的像最完美的家庭，英雄父親和美麗的母親，三個有趣而標致的孩子，否則就會遭受媒體的猛烈攻擊。

　　「我是在說笑，父親，愛情對我來說並不重要。」Lily說，幫父親扶正他的眼鏡，「我想要為你們做些事，做什麼都好。畢業後我想擁有自己的事業，也許寫點故事，我喜歡小說。」

　　「任何事都可以，Lily，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的事。」父親摸摸她的頭，他對孩子想做的事總是完全的放手，Hermione阿姨說是因為父親自己並不喜歡被管束，所以才用他希望被對待的方式來對待他的孩子。

　　「但是你不能。」她悲傷地說。

　　「是的，我不能。」父親點點頭。

　　十七歲後她就要離開這裡了，這個他們住了三年多的小小別墅；他們三兄妹長大的Black老宅在三年前捐了出去，成立了純血統博物館，他們全家人沒有誰再回去看過。

　　她曾經猜想那是父親為了擺脫母親死亡陰影的一種道別行為，離開共同生活的房子，到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究竟有沒有起作用？她想是沒有的。

　　父親還是一天比一天孤獨，一天比一天陰鬱，他即使陷入重度的沮喪還是努力對孩子微笑，除了青少年時代叛逆的Al，他們其實從未質疑過他是個好父親。

　　她坐在父親的懷裡一會兒，最後還是起身離開了他。就像James離開了他，Albus離開了他，Lily也離開了他。

-

　　她站在純血統博物館前，那曾是她最熟悉的家，三年後大眾不再對這棟博物館好奇，除了恰巧來倫敦遊覽的觀光客會慕名而來參觀一圈以外，初開館的擁擠已不復在。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房子的一切面目全非，不再是溫暖可愛的家，而是冰冷的、豪華的、展示那些舊日傳統巫師家族最後驕傲的地方。也許那才是Black老宅冷硬的真面目，只是父母親過往用歡聲笑語和柔軟的溫情掩蓋了他們。

　　這是她給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她深夜造訪這座享有英雄盛名的博物館，帶著她生日得到的一本漂亮的稿紙本。這本子的特殊之處在於寫上的文字可以經由特定的魔法生成打好字的稿件，父親送禮時說，希望她能從這本小小冊子開始她的夢想。

　　誰也不知道——父親也不知道——她最想寫的是，父親一生的故事。

　　有誰比他自己的女兒更適合寫這位低調的大英雄一生的傳奇呢？再沒有人像她那樣貼近他，她是他最親近的孩子，是從母親那兒接下了「繼續愛他」任務的那個小女孩，她不會讓任何人（譬如幾年前死去的那個Rita Skeeter等等敗類）還有機會去抹黑父親的名譽，就單純因為大眾嗜血想看英雄的敗落。

　　她才不這樣譁眾取寵，她要還原最真實的那個他，從他坎坷與榮光並行的的年少，一直到他溫柔悲戚的暮年。

　　這將會是持續她一生的寫作。她確信著，並大步走進Black老宅。

　　高尚古老的Black大宅

　　永遠純淨

　　那道族譜掛幔被移到Black展區的最前方。她記得她和父親曾經站在那一大片族譜之前，父親指著被註銷的小孔，說他的教父逃家了，受不了Black家那種教育方式，那種對血統斤斤計較的狹隘，對黑魔法的熱情，他逃到祖父James Potter家裡，在那裡受到親生兒子般的款待。

　　「同樣是純血統，」父親說，「也有各式各樣的家長和孩子啊。」

　　不管是哪一種父親似乎都沒機會經歷過，但他收集了很多祖父的資料，足以讓她明白曾祖父母是怎樣的人，當時屬於純血一員的Potter家又是什麼樣子，Lily曾如飢似渴的看過那些資料，她總是對自己家的淵源感到很有興趣。

　　她甚至知道她們家與死神聖物的關係，父親像在紀念三兄弟的故事一般分配他的小小寶物——他把那顆現在已經成為重生石傳奇的金探子給了喜歡魁地奇的James，把劫盜地圖和劫盜四人組的魔法秘密給了喜歡在Hogwarts夜遊和研究魔法學問的Albus，把隱形斗篷給了討厭關注、只想靜靜躲在世界一角寫作的Lily。

　　她是第三個孩子，也許第三個孩子就該得到躲避死神的斗篷，也許愛好寫作也是一種躲避死神的方法，生命總會消逝，可是文字會留下，歷史會留下，血與墨裡流淌的愛會留下。

　　「為什麼純血統消失了？」她還記得她這樣問了父親。

　　「因為太少了。」父親沉穩地說，「這是很自然的——純血統為了保持血液的『純淨』只能和彼此通婚，一再親上加親，最終造成了近親聯姻，生下的孩子會容易因為這樣有先天的疾病，你讀過一點麻瓜研究，應該知道生物遺傳學的原理吧。」

　　Lily知道，從中感受到些許悲哀的宿命感，人們進步的方式是集體的，像是一座時代的巨輪，終究會壓毀抓著傳統不放的少數人，如果他們自己也繼續用所謂的傳統規則壓迫自己，還會消失得更快。

　　「他們之中有許多極端份子，但也有很多好人，Weasley家、Longbottom教授都是純血統，而Voldemort實際上是混血。你看，純血統、混血、麻瓜出身、混血半人類，都只是一種分類而已，它不能代表我們每一個人是誰，重要的是我們的選擇。」父親的微笑像夏日午間的陽光。「就連擁有同一個姓氏的兄弟姊妹都不會是一模一樣的人了，這點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Lily。」

　　「但像Black家就有許多傳統，而且他們大多數人都遵守它，這通常會讓他們的價值觀變得一致，不是嗎？」

　　「傳到Sirius手上就被破壞得差不多了，你瞧。」父親這句話彷彿就證明了一切，「我不是在反對所有傳統，歷史悠久的純血統事實上也守下了一部份的巫師歷史，不是嗎？我總想著有一天我不住這兒了，我就要把它捐出去，讓大家記得他們保留下來的巫師文化資產，所以我一直很小心不想破壞房子的其他部分。雖然Sirius恨死了這棟房子，但我老了之後開始覺得有些事是值得作為歷史的紀念品保存下來的。」

　　他雙手叉著腰，抬頭看著掛幔的頂端，那一刻Lily想說父親一點都不老，他看起來就像十七歲幹掉黑魔王時一樣意氣風發。

　　「還有其他像Black這樣的純血家庭嗎？他們還在嗎？父親了解他們嗎？」Lily問。

　　笑容從父親臉上消失，就像神關掉了陽光。

　　「或許，我以為了解過。」

　　她在小本子上刷刷刷地記錄她剛想起來的這段對話，然後收起速記羽毛筆繼續參觀黑暗中的博物館，魔杖發散著柔和的光，和著熟悉的景色，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像在參觀博物館，而像是小時候半夜偷偷溜下床。

　　就在此時，她聽到這裡有別人在走動。

　　不對勁，難道是想偷竊館藏物品的小偷？聽說Mundungus Fletcher在Sirius死後就曾像這樣闖進來偷東西，想把贓物脫手時被當時十六歲的父親抓得正著。

　　Lily立刻燃起了鬥志，即使她個性嫻靜，骨子裡也還是個Gryffindor——他們兄妹等擁有Potter家血脈的人，依然是這棟房子的合法主人，即使這裡成了博物館，他們還是可以自由進出而不會觸動警報，這是魔法部收下這棟房子時父親特別簽訂的條款——她會捍衛自己家裡的財產，無論父親是否在乎這些純血的遺物。

　　「誰在那兒？」

　　騷動變得更大聲了，這讓她確信自己的直覺沒錯，她握緊她的山毛櫸木魔杖，準備一有突發狀況就立刻發動攻擊。

　　她謹慎繞過轉角，身子優雅地伏低——父親的決鬥才華很好地在三個孩子身上體現出來，他們受過他親自教授的基礎傲羅訓練，父親總希望他的孩子都能很好地保護自己。除此之外還有父親的教子Teddy Lupin也和他們受了一樣嚴格的教育，Teddy幾乎可以算作他們的大哥了。

　　「嘿！我沒有惡意，別攻擊我！」

　　即使有心理準備，Lily還是被猛然響起的話語嚇了一跳，魔杖的光照亮走廊，一個相當俊秀的青年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兒，看起來和她二哥Albus差不多是十九、二十歲的年紀。

　　「你是誰？」她懷疑地問，「這是Potter家族的財產，非開放時間不准隨意進入。」

　　「我是獲得允許的。」那男人回答的態度很溫順，他有一張蒼白的尖臉和淡金色的短髮，還有一雙溫潤的灰色眼睛。Lily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出認識的人有誰是這個模樣的。

　　「誰允許你進來？」她不會輕信，除非他出示證據。

　　「是我，Lily。」

　　Lily驚訝地張大嘴，Albus Severus Potter從走廊深處慢悠悠地晃過來，他長得和年輕時的父親一模一樣，甚至十六歲時也因為近視架了一副眼鏡，差別只在他把黑色長髮紮成了小小的馬尾。

　　「Al？這是誰？你帶他進來我們老家？」她問，總算放低了魔杖。

　　「我在外頭遊歷時意外認識的朋友，Scorpius Malfoy。Scor，這是我妹妹，Lily Potter。」Albus懶洋洋地介紹他們給彼此認識。

　　以天蠍座為名的男子對她微笑，和她匆促地握了下手。

　　「你們深夜闖入這兒做什麼？」Lily繼續追問。

　　「Scor想找一個東西，他是某個古老純血家族的最後一位繼承人，他猜測他家的家傳戒指可能會被收藏在這個地方。」Al輕鬆地爆出一個超大的料，「倒是你也在這兒做什麼，我親愛的小妹妹？」

　　「不關你的事。」Lily嘟起嘴說，而Al大聲抗議：「欸，我都這麼老實的交代了！」

　　但她正忙著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Malfoy，這個姓氏她有印象，這是戰後最早宣布滅絕的純血家族之一，她有特別注意過這個姓氏。畢竟隨著Narcissa Malfoy的死亡，Black家的血脈也正式斷絕了，至少紀錄上是這樣寫的，因為Teddy的祖母Andromeda早在結婚時就被逐出Black家門，所以他們這一支血脈的延續不會被記錄在案。

　　但是Malfoy還有個繼承人？而且這麼多年來，媒體竟然報都沒報過！

　　「那你們是要找Malfoy家的戒指囉？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我還知道一些老爸喜歡藏東西的地方。」Lily滿懷希望的問，她對歷史的熱愛被狠狠地挑起了，一個已滅絕純血家族突然出現的最後一位繼承者！她彷彿可以看見新的歷史事件正在誕生。

　　Scorpius看起來很不安，但Al說：「可以相信她，我的小妹妹在忠誠和鬼靈精怪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又一個Potter——唉，千萬別讓你父親知道我的存在，Lily小姐。」Scorpius轉過頭來，近乎懇求地說。Lily點點頭，心裡想著除非事情變得特別嚴重，否則也不用為此打擾父親。

　　Scorpius接受了她的加盟，簡單敘述了Malfoy家主戒指的外表後，他們開始分頭尋找。Albus熟悉這間屋子的結構，而Lily知道最隱密的小房間，所以短暫的討論後，Scorpius決定跟著Lily去鑒定一下那些最可能藏東西的小角落，放Al一個人去探尋其他部分。

-2-

　　那一夜的探查以撲空告終。雖然有Malfoy家族的展館，但裡頭沒有太多東西，頂多幾幅畫像，包含Lucius Malfoy當年被通緝的照片，Narcissa Malfoy在與Voldemort終戰中拯救Harry Potter的法庭證詞，還有最後一位年輕繼承人Draco Malfoy的死亡證明和幾張照片，那少年長得跟她身邊的Scorpius簡直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趁著和金髮男孩獨處的一點時間，Lily試著迂迴套問出誰是Scorpius的父親，Draco Malfoy死在二十歲，和Scor的出生年份對不上，Lucius死去時Scorpius才一歲，但Narcissa比她丈夫早死一年，所以也不可能是Draco Malfoy同父同母的弟弟，最有可能的是Lucius的私生子，但Scor直接否認了這點，也否認他是他們的遠親。

　　「我的血統毫無疑問是直系。」他苦澀地說，「但我對這完全沒有興趣。血統論無聊死了，都已經是舊時代的老偏見了吧？」

　　「偏見不會消失的，只會變成別種東西。」Lily說，想起父親在戰後矯正大眾偏見上的努力，但過了幾十年狼人即使能合法就職也仍然沒有雇主願意聘用，純血統教育出的混血後代還是和純粹的麻瓜出身互相敵視。有時候父親會為此沮喪不已，Lily在這點上對如何安慰父親也束手無策。

　　每一次父親收到那些反對他文章的吼叫信時，都會和Hermione阿姨通長長的壁爐通話，他們總是熱切地探討為什麼經歷了Voldemort殘酷的血統清洗後，大家還是對貶低他人樂此不疲。

　　最後Lily印象特別深刻的是，Hermione說過：人還是渴望階級，好假裝自己比其他人高一等，以前他們用血統來讓自己驕傲，現在沒用啦，只能比比誰的錢多，或是誰講話大聲了。

　　她向父親微笑，說那些以自己血統為傲的人，有朝一日失去這護身符就會發現自己一無所長。人的價值不應該用在什麼家庭出生決定，而是他們學習和成就了什麼。

　　父親則說，即使他們學習能力不夠好，也沒達成什麼成就，他們依然有身為人的價值，仍然值得被尊重對待。

　　那是第一次Lily看見Hermione啞口無言，還看起來還十分慚愧。

　　「我那個家族啊，」Scorpius突然開口，嚇了沉思的Lily一跳，「跟Black差不多，都是瀕臨瘋狂的血統瘋子，我找到那枚戒指只是打算埋了它。」

　　「埋掉？」

　　「是啊，然後我要徹底擺脫Malfoy這個姓氏，過我自己的自由日子，也許跟Al一起遊山玩水，去探訪世界上每一個有魔法秘密的角落。」Scorpius瞇起眼，把金髮撥到腦後，似乎在假裝自己正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是夏日的風吹開了他的瀏海，而不是乾乾地站在博物館陳列的檯子前撥弄自己的頭髮。

　　「誰撫養你長大呀？我沒有在Hogwarts見過你。」Lily問，再次不死心地想套話。

　　「家養小精靈。」他說，「我六歲時，Gregory Goyle找到了我，後來我就和他一起生活，他為我請了家庭教師。那傢伙是個大塊頭，是我父親以前的老友，有點傻，但很溫柔。」

　　「他怎麼找到你的？如果沒有人知道你出生的話？」

　　「你都跟Al問一模一樣的問題欸，親兄妹真的是這麼像的生物嗎？不過你對那些家族歷史之類的懂得比他多點。」Scor大笑了出來，都是年輕健談的人，他倆很快地熟絡了起來，「Gregory叔叔說他那兒一直保管著父親死前寄給他的日記，有一天他突發奇想想把它帶到莊園去埋在父親墳墓裡，結果卻在那間大宅裡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我！想想他該有多驚慌啊！」

　　Lily繼續聽他說，掩蓋住臉上小小的勝利笑容。

　　「我小時候以為人類不是小的像精靈，就是大的像Greg叔叔，後來才慢慢知道人們什麼形狀都有。」Scor灰色的眼睛閃爍著愉快的光芒，比手畫腳地敘述著。

　　「對啊，確實什麼形狀都有。」Lily微笑，突襲式地問出口：「所以你父親就是Draco Malfoy囉？」

　　Scorpius猛然合上了嘴巴。

　　「從你的說法不難推斷出來，」Lily手指敲著展台，「還有，你看這兒，在Draco Malfoy的生平描述裡提到，他生前的密友有Vincent Crabbe、Gregory Goyle和Pansy Parkinson，都是和我爸爸同一屆的Slytherin畢業生，既然你說到Goyle先生是你父親的朋友，那這個結論也不難猜測——」

　　「你很聰明，Lily小姐。」Scorpius乾巴巴地說，「我開始想念Al了，至少他夠笨。」

　　「嘿！」Al在門邊抗議。

　　「Al，你躲在那兒偷聽！」Scorpius看起來十足震驚。

　　「我猜他大概知道我一定可以從你嘴裡撬出什麼來。」Lily挖苦道，「Al，看來你也沒那麼笨嘛。」

　　「是我妹妹聰敏過人。」Albus毫不羞恥地諂媚，走過來靠在Scorpius旁邊，「我可是問了好久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個Malfoy的小孩啊，你才跟他相處不到兩個小時就問出來了！」

　　「那是因為我有基本推理能力。」Lily抬起下巴，深深鄙視哥哥的套話能力，「是你太直了，Al。」

　　「我才不直呢！」Al抗議，臉紅了。

　　「你是彎的？」Scorpius驚訝地問。

　　「你看看你，Al！」Lily差點笑破肚皮。

　　Albus在17歲的生日派對上突如其來的出櫃一直是他們兄妹之間的笑話，原本Lily是想嘲諷一下哥哥只懂直白進攻的問話技巧，順便講個雙關的冷笑話，卻沒想到Scorpius對此一無所知。

　　「很好，你幫我出櫃了，我的好妹妹。」Al喃喃抱怨，「既然我們的搜尋一無所獲，那就結束這個博物館驚魂夜吧。」

　　「抱歉，Al，我不知道……」Lily突然慌亂起來，她沒想過大方對家人承認性向的Al竟然會不願意告知Scorpius，他們看起來感情明明十分要好——哦，難道說——她瞪大眼睛。

　　「沒事，我又不會因為這樣就把Al吃了。」Scorpius吃吃笑道，Albus看起來放心了許多，他輕輕捏了下妹妹的手表示沒關係。

　　「你們去哪裡住？」Lily追問，他們的新家離倫敦很遠，所以她原本打算今晚下榻在旅館。

　　「Al在倫敦有住處。」Scorpius保證，「我和他住一起，你需要寄宿一晚嗎？」

　　Lily望向Albus，他對她點點頭。

　　「隨時歡迎。」他說。

-

　　當Lily再次回到那棟郊區的小房子時，父親靠在書房的桌子上沉沉睡著了。

　　她替他摘下眼鏡，拉開椅子，揮揮魔杖用了個減重咒，然後把父親背了起來。她的漂浮咒不怎麼優秀，一點也不想擔負可能把父親撞上門框的危險。

　　當她立在床邊望著父親的睡顏時，濃厚的悲哀突然嗆住了她的喉嚨。

　　「抱歉，父親。」

　　她低聲說，轉身回到父親的書房。

　　父親的手稿堆疊在桌面上，她每一次進來父親都收得快速又隱密，她也一直裝作不知道，但Harry Potter學生時代既然能以好奇心和闖禍聞名，他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少繼承他這一點，不是嗎？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稿件，初見像是日記，細讀才發現，那是一封連綿不斷的、叨叨絮絮寫給某個人的長信，又像是Harry Potter的自言自語……那些沒有人能抵達的他的內心深處，滴墨而成的淚痕，不為人知的秘密自白。她被其中一行提到自己名字的句子吸引了注意。

　　——你相信嗎？我最後的孩子也長大了。Lily不像我或Ginny，她更安靜，有她自己可愛的憂愁，我希望她也能走上一條自己的道路。不要像我，我的孩子們都不要讓他們像我，我一直想做得更好，我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但還是不夠，這個世界還是不夠自由……

　　我依然無法給你一個即使是你也能隨心所欲活著的世界。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這麼難？

　　Lily從底部翻出最早的手稿，沒有察覺到手指的顫抖。稿件上沒有標註日期，但父親寫字的力度明顯比現在大上許多。

　　即使寫過許多遍了，我仍然要重複：我不認為誰比誰的生命高貴。我不認為我更值得被拯救，我不認為應當活下來的是我。我恨透了這個不公正的世界，不公正的程度甚至足以冷酷地強迫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犧牲，我到現在還是不斷想起那一天，你離開的那一天。

　　我的後悔將追隨我直至墳墓，像水仙根的粉加到苦艾草浸液一般，可再多的後悔有什麼用，你不會回來，你不會回來了。

　　讀到這裡她也該明白這不是寫給母親的情書了，因為母親是因病而亡，父親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責怪自己。也許是給某個早年死於戰爭的英雄？也許是Snape先生？但又不太像，這語氣並不像是給一個長輩的。

　　我仍然不能理解你為什麼要同意他們的決定，這對你不公平，這整個世界都對你不公平，但我希望至少我能夠不是幫兇之一！即使早年我待你與你待我一樣不公，但我從不想為那些年少的爭吵復仇，你知道我不想的。

　　你說你愛我，而我總是考慮得太多，如果我來得及和你說一次，如果我來得及和你說一次我也愛你，哪怕一次，也許你就不會

　　接下來的墨水被眼淚模糊了，父親似乎再也寫不下去，那張羊皮紙皺得亂七八糟。她翻到接續的下一張紙，上面歪歪斜斜的只寫了同樣一句話。

　　對不起，Draco

　　對不起，Draco

　　對不起，Draco

　　對不起，Draco

　　對不起，Draco

　　對不起，Draco……

　　手稿從她震驚的手指中落下。

　　她沒再回頭去管那堆紙張和碰倒的相框，而是三步並作一步地衝向方才送父親進去的臥房，顫抖著、氣喘吁吁地，走向沉睡著的父親。

　　線索拼起來了。

　　Scorpius Malfoy看起來眼熟的理由——父親的書桌角落就放著Draco Malfoy的照片，Lily和父親撒嬌的時候曾看過他無數遍，但父親從來不解釋那個人是誰，只說是戰死的老朋友。

　　母親死前說的遺憾——她說愛著父親而父親也愛著的人總會早早地離去。說她和父親能度過這麼多年純粹是因為他們是各取所需的親人，她以崇拜英雄的方式愛著父親，父親以疼愛妹妹的方式愛她，即使這不足以組成世間完美的愛情，對他們的生命來說卻足夠了。她最後說，Lily，請代替我繼續愛著你爸爸，因為世界上不會再有人以那樣親密的方式愛他了。

　　Ron叔叔曾偷偷的和孩子們說，你們父親過去不是這樣的，是戰爭之後的事大大地改變了他，總是陽光開朗的Ron叔叔那天眼底閃過的陰影永久地停留在Lily的記憶中。他說父親不再熱愛魁地奇，因為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已經不在了。

　　Hermione阿姨對每一個第一次搭上Hogwarts特快車的孩子說，公平地對待他人，如果你不想要後悔一生的話，不要太快和某個你不了解的人結仇。

　　父親在持續寫著長信，父親在母親死後戴上的戒指——父親的皮膚對金屬過敏，可是他那戒指一戴就是三年，他們都以為那是和母親的婚戒，現在想起來，款式根本就不一致——

　　她一把掀開父親的被單。

　　Malfoy家的家主戒指，正在父親手指上閃閃發亮。

　　Lily跌坐到地上。

　　她無聲的痛哭起來——即使她最後真的壓抑不住哭出聲來了，父親卻仍然選擇沉睡不醒。

-3-

　　「我需要知道Draco Malfoy的死亡真相。」

　　Lily在Albus的公寓踱步，一邊和她二哥講道理，「Scor要的戒指就戴在爸爸的手指上，一定有什麼很嚴重的事情發生過，你要幫Scor的話就一定得幫我，否則我們永遠也拿不到它。」

　　「博物館寫說他是戰後遭到流亡食死徒的黑魔法詛咒，這有什麼真相可言？」Al困惑的問，Lily肯定他會幫助她，如果他——確實暗戀著那個金髮男孩的話，只要她能夠拋出足夠的餌來勾起他的Potter式好奇心。

　　「噢，Al，你沒發現嗎？Scor的年紀和Draco的死亡時間對不上！他怎麼能當他父親？」Lily煩躁地抓亂一頭紅髮，「從Draco死亡到Scor出生之間差了兩年多！如果Draco生命的最後讓某個女巫懷孕，那也頂多差十個月，不可能懷了這麼久，Scor的出生充滿疑點，你說是不是？」

　　「的確……」疑惑在Albus那雙翠綠的眼中盤旋，逐漸沉澱成決心，「我會幫你的，Lily，這太奇怪了。而且這件事不解決的話，Scor是不會安心的。」

　　兄妹意見迅速地達成一致，他們開始製定計畫，就像過去在Hogwarts搞小動作一樣，當他們三兄妹把腦子與行動聯合起來時，絕對勢不可擋。

　　即使Scor之後回來打斷了他們的討論，Lily和Albus也沒露出一點正在密謀什麼的破綻。

　　他們決定從找尋Draco的死亡真相開始，查詢歷史紀錄和閱讀父親手稿由擅長整理情報的Lily負責；而Albus要一一拜訪父親的老朋友，用他神似父親的外表裝可憐賣萌，想方設法從他們口中套出點話，並在Lily的威脅下保證不會透露任何秘密給他室友，他們最終敲定的方案是讓Albus利用Scor外出工作的時間出門拜訪（「是說Al你沒工作嗎？」「去死吧Lily，你知道那些雇主看見我的臉就像看見老爸一樣開始發瘋了嗎？」「那你就乖乖讓Scor賺錢養你？沒出息！」），以維持調查的隱密性。

　　他們把蒐集資料的時限訂定在三個星期之內，然後趁著一家人回老家過聖誕的時候彙整所有情報；Scorpius在假期期間要回去找他的Greg叔叔團聚，兩家人分道揚鑣之前，他們在Albus的倫敦居所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派對，只有他們三個，和很多很多的酒與甜食。

　　當醉得神智不清的Albus終於親上了Scor，而Scor也熱烈的回吻他時，Lily發現自己感到一陣巨大的欣慰，不只是為了Albus長期的暗戀得到回應，也是為了父親。

　　她從未和Albus提過，他們的父親可能和Scorpius的父親有一段浪漫過往，而即使對此一無所知，他們兩人的後代最終還是愛上了彼此，並且完全沒有受到現實的刁難與阻礙。

　　也許父親渴望給予的，一個能夠隨心所欲生活的世界，並沒有那麼遙遠。

-

　　「父親和Draco Malfoy是死對頭。」Albus認真地說，他們窩在Lily的房間交換情報，James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父親講他最近的一場球賽，關於一些他是多麼優秀的搜捕手，以及他這一次突破紀錄在六分鐘內成功抓住金探子的事蹟。

　　然後父親告訴他有一次他五分鐘就抓到了，並且大笑著安慰委屈到差點昏過去的James，兩人都沒注意到家裡最小的兩隻鬼鬼祟祟地抓了三瓶奶油啤酒躲到房間去。

　　「這點我也查到了，但是Ron叔叔他們應該知道更多點什麼吧？」Lily丟下那堆圖書館複印出來的剪報，那兩個人學生時代的關係糟糕到不可想像，Draco Malfoy甚至在四年級時編造了父親的謊言，導致當時的報紙上寫了一堆關於父親神經錯亂的不實報導，要不是Rita Skeeter已經過世了，Lily會去燒她的房子。

　　「我聽了一大堆Malfoy如何在學生時代欺負老爸的故事。」Albus苦著臉說，「你絕對無法想像Ron叔叔一聽見他的名字後抱怨得多厲害，他還叫他雪貂！但我們以前根本沒聽他們說過他們和Malfoy關係那麼深，一次都沒有！」

　　「也許父親不希望他們提及他。」Lily回想著過去，「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甚至很少談論Gryffindor外其他學院的同學，除了Luna以外。」

　　「這些大人們瞞了一堆事情！」

　　Albus不怎麼真心的抱怨著，整個人不顧形象地趴到地上去。只見他嘴角滿足的勾起，像一隻得到罐頭的貓咪。Lily明白和Scorpius的戀情在他身上造成了巨大的改變，他變得更愛笑也更易於滿足，青少年時期那個滿身是刺的少年似乎終於磨平了所有銳角。

　　「如果他們像Hermione阿姨說的那樣相愛，那父親一定是超級受虐狂。」他懶懶地說。

　　Lily尖叫起來，把手中的剪報用力丟向他：「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講！」

　　「嗯？我以為你知道了，這件事就連Scor都知道。」Al瞪大眼，對Lily的過激反應十分不理解，「最早還是Scor告訴我他爸暗戀過我爸，然後我偷偷問Hermione阿姨，她才終於願意承認的。」

　　「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應該——一開始就說——」Lily用力拿起一本書，每講一個詞就砸他一下，Albus被打得哀哀叫，滿地亂滾。

　　「Lily？」

　　父親的聲音突然出現，兩兄妹尷尬地停下了動作，只見父親倚在門邊，滿臉無奈的微笑。

　　「不要打得太用力，Albus會痛的。」

　　「我知道，爸爸。不過，再一下就好，就一下？」Lily滿懷希望的微笑。

　　「我有個虐待狂妹妹！」Albus悲鳴；父親微笑著搖搖頭，「Lily，你這樣說讓我想起了Kreacher，無論如何不要把Al打傻了，晚安。」他走近揉了揉Albus的頭，隨後帶上門離開，留下兩兄妹面面相覷。

　　「老爸偏心。」Al嘟噥。

　　「你看到了吧？」Lily壓低聲音說，「他的手剛剛就放在你頭上，你有看清楚吧？那戒指跟Scor的描述一模一樣。」

　　「我晚餐時就注意過了，我覺得一定沒錯，上頭的那個花體字M跟銀色蛇紋Scor甚至畫給我看過，幾乎可以確定就是爸手上那只。」

　　他們沉默了一會。

　　「我想把這件事告訴Scor，讓他來決定怎麼做。」Albus低聲說，「也許他會願意自己告訴我們他身世的真相，我曾經暗示過對這件事的疑惑，他似乎是知道內情的，但不願說出來。他提過聖誕節後他會去Malfoy莊園，我們去那裡找他。」

　　「你是對的。」Lily望著父親離去的那扇門，「大人們的口風實在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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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Harry Potter手上？」

　　冷清、雄偉、充滿中世紀古老氛圍的Malfoy莊園內，Scorpius Malfoy正如君王一般坐在會客室最高的椅子上，冰藍色的長袍從椅子兩端垂墜而下，在雙眸的冷灰中折射出月色般的藍。

　　「是啊，我和Lily都看見了。」

　　Lily注意到對氣氛的不適應讓Albus動個不停，在這裡的Scorpius與公寓裡他那個溫暖的男朋友一點也不相似，他甚至不喊他Al，只叫他們Potter先生和小姐。彷彿一旦不表現成完美的純血統，就會在這偌大的冰冷牢籠中遭受某種懲罰似的。

　　「既然如此，想必那就是父親的期望了。」Scorpius淡淡的說，「謝謝你們熱心的協助，我想我不必再找尋那枚戒指了，就讓它待在父親希望它在的地方吧。」

　　「Scor，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些事情？」Al痛苦地問。對他而言前一天還是溫暖熱情的戀人，卻在此時變成冰冷而不可觸摸的雕像，Lily實在忍不住同情他。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站起身，朝正襟危坐的兩兄妹走來，鞋跟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踏出幽遠的回音。「我父親狂熱地用生命愛著你父親，並且為了大英雄Harry Potter獻上他唯一的生命，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愛他到願意把Malfoy的家主戒指送給他，好像除了那個男人以外父親一點也不在乎他生命中的其他部分似的。」

　　即使是Albus也對他男友聲音中的瘋狂和憤怒嚇到了，他幾不可見地往後坐了坐，這細微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Scorpius的目光。

　　「哦，你害怕我了？Al，你如果無法接受我誕生於一個黑魔法家族，最好早點和我分手。」Scorpius柔聲說道，只有蹙緊的眉頭透露出他真實的情緒，「等你知道我的出生後，你會對我更加恐懼的。」

　　「那你就告訴我！」Albus猛地站起來，用力過猛導致銀質椅子向後倒去，發出轟然聲響：「如果真的想和我走下去，就把那些困擾你的事情告訴我，收起你那些冷嘲熱諷吧，那對我沒用！你跟你父親到底怎麼回事？他根本不可能在活著的時候有你這個孩子！你們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是什麼讓你這麼痛苦？」

　　「然後呢？暴露了這一切對我有什麼好處？也許你就會因為這樣離開我了！」Scorpius終於有了情緒上的反應，他大吼回去，「為什麼你們非要追到莊園來質問我這些事？假裝我是一個溫暖可愛的普通巫師，一起在倫敦過年輕人愉快的糜爛生活，你愛我我也愛你，這樣不就夠了嗎？生活會簡單得多，你們非要得知一切真相然後把一切毀掉嗎？」

　　他大步走到Lily面前，用鐵灰般的面容看著她，又轉回去面對Albus。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想知道的真相可能會從此毀掉關於你們敬愛的父親的一切！」他冰冷地咆哮，「事實真相就是，中了黑魔法詛咒的是你父親，而我父親把詛咒轉移到自己身上，讓自己死去！事實真相就是，無法承受失去繼承人的Lucius和Narcissa，瘋狂到從Draco身體取出他的血，在一個無辜的純血女巫身上以黑魔法釀造出我這個下一任繼承人！」

　　他氣喘吁吁，帶著殘酷的滿足看向兩兄妹，再一次開口時聲音變得溫柔冷靜。

　　「我當然是Draco Malfoy和另一個女巫延續的血脈，但我跟任何生命誕生的行為毫無關係，我是受詛咒的孩子，由一顆女巫的心臟和一名死亡巫師的血鑄造而成的。就在這個地方，我就在這座莊園裡被人為地製作出來。」

　　「Narcissa透過自殺來獻祭，好讓我擁有新生的靈魂，而Lucius因為負責執行了這個儀式導致黑魔法後遺症纏身，在我一歲時就死去，無法繼續照顧我。」Scorpius柔柔地說道，「我的誕生導致了所有親人的死亡，只好讓家庭小精靈養大，整整五年沒接觸過一個真實的人類，直到Greg叔叔找到了我，你知道他帶來了什麼真相嗎？」

　　Lily和Albus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不敢看向彼此。

　　「我的父親死去，就只是因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那個大英雄甚至不願回應他的愛情。Lucius和Narcissa不斷逼迫他找一名純血女巫完婚——純血種結婚後必須一生忠貞於對方，所以他不願意在愛著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和他人結婚，家族傳統與愛而不得，最終把才二十歲的他逼上絕路。」

　　「在絕望之下他又聽見你們父親中了不可逆的黑魔法詛咒，他決定捨棄他自己，用他自己的生命來為Harry Potter轉移所有詛咒，最後在無人陪伴的狀況下死去，只給Goyle叔叔寄去了包含他遺言的日記。這就是我父親和你們父親的故事，真是可歌可泣，不是嗎？」

　　他大步離開會客廳，在兩兄妹還來不及喘口氣前就又折返，把一本雕著銀蛇花紋的皮質日記本丟到他們面前，冷酷地開口。

　　「這就是我父親最後一段日子的日記，想看就看吧，然後我們玩完了，Albus Potter。我恨死你無情的老爸了，你識相的話就快點滾出這裡。」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