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なたのその寂しさは一生の宝石になった。

【Drarry】RUN and RUN and RUNNING OUT(23)

#重要警告:原作中從來沒有Severus Snape是Draco Malfoy教父的描寫,這項設定出自二設的同人作品(雖然幾乎被默認是常識了),所以本篇將依循原作設定,這兩人只是教授與學生/同為食死徒的關係。


 


 

23.

"今日伊始,我將把信任交付與你。

那意味著把性命與秘密放進不知何時會墜落的籃子裡。"



  他知道這很蠢,蠢透了。靠在一個敵對將近八年的死對頭肩上哭泣,只因為對方開了一句玩笑說他可以,他就這樣做了。

  真傻。傻到不能再傻了。

  Malfoy幾不可見地微微顫抖著,過了半分鐘——感覺像過了半個世紀——他也伸手輕輕抱住了他,任憑他喪失理智,哭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之後鐵定會狠狠被嘲笑的,但此時的Harry已經無法顧及那麼多了,他確實——從來沒機會為Sirius好好哭過一場,從來都不肯正視自己心底的傷,十六歲以後他便無法再和任何人談論Sirius,是不是終於到該放下他往前走的時候了?

  他都為Snape洗清名譽了,卻遲遲沒為Sirius做這件事,就是因為每次他一想到要撰聲明稿給魔法部,就會沒辦法將Sirius的故事宣於紙筆而放棄。或許能夠對Malfoy說出一部分就表示他也已經能夠把完整的故事說出口了,但無論如何,都得在救世主的光環過期之前完成它。

  「你的鼻涕沾到我了。」Malfoy輕聲抱怨。Harry默默地別過臉去,Malfoy的肩膀硬得像把臉撞在石頭上,但很溫暖。

  「你知道嗎……?」Harry想起一件事,一開口卻被濃厚的鼻音嚇了一跳,「你現在和Rem——Lupin教授有親戚關係了,你的表姊嫁給了他。」

  「我的表姊?」Malfoy問,仍然抱著他,比平時低沉些許的聲音振得Harry耳朵嗡嗡作響,「如果是我母親那位姊姊家裡的……不,我幾乎不認識她。母親從來不在家裡提她。」

  「也是,她被除名了。」Harry苦笑,想起了那片家譜掛幔,又一次想起了Sirius。

  對於Harry再一次的眼淚潰堤,Malfoy不置可否,只是開始緩緩搖晃著他,手指在他後背畫著小圈圈。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會這種安慰方法的,Harry瞇起眼睛舒服地嘆了口氣。說真的,清醒的Malfoy也還不賴,從兩人停戰以來他其實是個還不錯的朋友,嘴依然壞,但還不錯。

  「你有想過我們可能有這樣和平相處的一天嗎?」他把臉埋在對方頸邊問,有檸檬香。

  「有啊,我期待已久了呢。」Malfoy諷刺道。

  「這真神奇。」

  Malfoy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左手從他背上移開,轉移到他的髮間輕輕搓揉。

  「如果我們從更早以前開始停戰,會變成很要好的朋友嗎?」過了幾秒Harry忍不住又問,這一次Malfoy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正認真思考著。

  半分鐘後,他才終於嘆口氣。

  「我想不,戰爭結束前我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Malfoy悶悶地說,又開始玩Harry的頭髮,「我們的陣營矛盾是不可能調和的,除非像現在這樣結束戰爭,要不你贏,要不你輸,很幸運地你贏了,我才……我才還有機會得到赦免。如果我這一方贏了,那你也許已經死了。」

  「有可能。」Harry嘟噥,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和鼻涕,不敢抬頭去望Malfoy,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有多可怕。Malfoy輕輕放開了他,但一隻手還逗留在他後腰上。

  他們走下樓去,回到他們的臥房。在此之前,Harry轉過頭來輕聲對著房間門口道別。

  再會了,Sirius。


-


  「所以Severus Snape一直暗戀你媽媽,然後就為了鳳凰會做了這麼多年的臥底!」

  Malfoy來回閱讀Harry的剪報筆記本,眼睛瞪得快要凸出來,「那個Snape教授?他居然是這種痴心男子的類型?我一直以為他是完完全全的高階食死徒,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騙得Dumbledore相信他——梅林的魔藥鍋泡泡啊,真的假的。」

  Harry正在拿冰枕為哭腫的雙眼冰敷,忍不住嘴角上勾。「別自己把自己嚇傻了,Malfoy。」

  「他在我六年級時向母親發了誓要保護我,而我總以為他想搶走我的榮耀。」Malfoy喃喃,蒼白的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然後你現在又告訴我,他殺死Dumbledore其實是他們密謀好的?不是因為——?不可能有人可以計畫到這種地步,Dumbledore怎麼可能真的知道每件事情——」

  「你想想嘛,既然Snape是高階食死徒,Voldemort下達的重要命令他一定會知道,所以Dumbledore教授鐵定也會立刻知道。事實上,當時Dumbledore教授已經剩下不到一年的壽命了,無論你成功與否,他都會在一年內離去……你明白他的安排嗎?他請求讓已經知道內情的Snape動手,而不是你,他不想讓你自以為背負了一條性命。」Harry坐起身來,冰枕掉到他腿上,他移了移身子更靠近坐在床邊的Malfoy,好掩飾自己的動搖,恍惚間他似乎以為自己看見了Dumbledore在空氣中向他微笑,藍眼睛在半月形的眼鏡後閃閃發光。

  「他想保護你的靈魂,Draco。」

  Malfoy張開嘴巴,隨後搖了搖頭,整個人劇烈地顫抖。「沒有用的,我最後還是拿魔杖指著他了,我還放了食死徒進學校,我只是太過懦弱才沒——」他閉上嘴,像是說完整句話就會受傷似的。

  「你最後把魔杖垂下了,那是勇敢。」

  「你不可能知道!你甚至根本就不在那裡!」Malfoy有點歇斯底里了。

  Harry吐了口氣,「不,我就在那兒。」

  Malfoy瞪著他。

  Harry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有這種迫切的感覺非得去安慰Malfoy不可,為什麼突然間提起天文塔的事情變得如此重要——或許是Malfoy方才毫無惡意的提供了安慰,或許他們之間已經到了該跨越那些過去的時候,他不知道Malfoy其他的心靈創傷究竟來自於什麼,但至少Dumbledore的死亡是他們共同經歷過的其中一件事,而他知道得更多,他有義務讓Malfoy也知道真相。

  「聽著,」Harry安撫性地拍拍對方按在床上的手背,「那一天我和——」

  「我想起來了,塔上——塔上的掃帚……有兩支,就是你!你躲在隱形斗篷下面!」Malfoy打斷他的話,慘白的像張紙。

  「是的。」

  Harry再一次望向Malfoy的雙眼,在那安靜的灰顏色之中,彷彿有一座高塔,上頭盤旋著綠色的黑魔標記,那個閃電降臨的夜還停留在他們對視的目光裡,就像那位從塔上跌下的老人,在他們各自的心中都撞擊出重重的裂痕。

  「他說,殺人並不像一般人以為的那樣容易。」Malfoy低聲說,「他是對的。」

  「是的。」Harry點點頭。

  他殺過人——是的,他已經做過了,Voldemort,Tom Riddle,或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無論如何,都是死在他手下。那好像很難,但又是一切走到那個當下時水到渠成的結局,他從來不曾深思過這一點。

  他的靈魂是因此而不再完整的嗎?因為他殺戮?——這恐怕已經不只是假設性的問題了。

  「你在想什麼,Potter?」Malfoy突然問,湊近了些,深深皺起眉頭。

  「沒有。」他回答得太快了,並且絕望地想找到什麼事來轉移注意力,「我想我該——」

  「等等。」

  這一次換Malfoy按住他的手,表情堅決。

  「Potter,聽我的話,你不可以再繼續服用記憶鞏固魔藥了!」

  「為什麼突然提這個?」Harry警覺地往後仰,他和Malfoy距離在不知不覺中太靠近了,兩人的距離已經侵犯到了各自的私人空間,突然間這令人不適。

  「你記得太清楚了,」Malfoy悲哀地說,「這對你的靈魂狀態沒有好處,那些最糟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不就意味著所有忘掉的不愉快都會回來嗎?」

  這些話他聽過類似的說法。

  「你從誰那裡聽來的?」Harry問。

  「我——好吧,我去了聖芒戈。我穿著你的隱形斗篷,沒有被任何人看見!」Malfoy自暴自棄地說,「我本來要幫你偷幾劑營養劑的,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連絡Granger和Weasley,但是路過的時候聽到你的治療師在和其他人談論你的病情,她一直擔憂你堅持服用那種記憶魔藥只會讓狀況變得更糟!根本就沒有什麼院方同意書,是你偷偷服用的,你騙了我!而Slughorn和你那堆朋友竟然就這樣慣著你、還幫你熬非法禁藥!」

  Harry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腦中一片混亂。

  「你說你潛入聖芒戈幫我偷營養劑?」他大叫,「你瘋了嗎!」

  「我沒瘋!你倒是告訴我你連壁爐都沒為我開放,又不能寄信,也沒有Granger他們的聯絡方式,難道要我放著你餓死?你沉睡了整整五天!」Malfoy大喊回來,「要是你在昏睡中死掉了我怎麼辦?我鐵定會被當作兇手的!」

  Harry盯著他,胸口重重地起伏。一時間感激與驚恐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在他心頭膨脹,他不知道該為了Malfoy的愚勇揍他還是擁抱他。

  「太傻了。」他啞聲說,「我從沒想過你是這種傻蛋,Malfoy。」

  「跟傻蛋Gryffindor待久了就會變這樣。」Malfoy冷哼。

  這就是每一次Hermione和Ron看著他去犯傻時的感受嗎?Harry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扯住衣領想讓呼吸平穩些。Hermione說他可以幫助Malfoy成為更好的人,難不成他已經取得一點成果了?他能這麼傲慢地將這功勞歸給自己嗎?或是戰爭真的改變了眼前這個人,把他武裝的冷漠外殼磨碎了,而藏在內裡的真實美德終於流露出來?

  他恐怕再也無法不信任這個人了。

  「謝謝你。」Harry說,「雖然很傻,可是還是謝謝你。」


-


  其實嘛,他自己也很傻。

  那天傍晚Harry獨自幻影移形到麻瓜倫敦,時間還早,幾個小時後商店才會關門,所以他悠悠哉哉地走過那條熙來攘往的大橋,途中還停留一下欣賞遠處的黃昏景色。

  他沒試著邀請Malfoy同行,只說了要出門。不得不承認他渴望著一點獨處的時間,過去在學校裡他會選擇夜遊,而成年後既然更為自由,他更喜歡到麻瓜的地方來。這裡明亮得多,而且人們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很少人認得出他,不會有強迫握手或簽名,或拜託他做出更誇張的舉止,他就渴望這樣吵雜城市裡的一分寧靜。

  對於成為一個所謂的「救世主」——除了他的好室友偶爾還會掛在嘴上嘲笑以外——他幾乎是無感的,從他十一歲開始人們就對他很狂熱,可是他一直都對名聲毫無興趣。Voldemort死後唯一多得的好處就是人們暫時還不打算給他來點負面報導,至少現在還沒有人敢說他又精神錯亂了。

  風吹開了他的黑髮,他仰頭望向天邊,一小點星光在抹上藍紫的橙色天空一角閃爍著,他想念睡夢中Sirius帶他橫越的那道銀河。

  他搖搖頭,試著把思緒集中到最近發生的事上,變化來得太多太快,他不確定現在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或想要做什麼。

  Kaleigh夫人的紙條一直被他好好收著,他始終找不到機會和Malfoy談談他的藥癮問題——自從上一次他劇烈的反彈以來Harry便沒再試著提過這個話題,但目前他們的關係又比先前再融洽了一些,他或許該再試試。

  但是到底要選擇哪一條路呢?那位夫人給了他兩個選項,而他清楚Malfoy會該死的選擇對他自己最沒有好處的那一種,如果他不想讓那傢伙繼續沉溺在自己的創傷中,他就必須隱瞞這個選擇,但他真的有資格為那傢伙決定這些嗎?

  又,他自己也克制不住把許多秘密和疑惑告訴了對方,這導致了現下他們近乎互利共生的關係,他照顧藥癮發作時的Draco Malfoy,而換他昏迷時則換成Malfoy陪伴在他床邊……

  光是一年多前的他都不可能想像到現在的情況。

  而某一部分的他也畏懼著與昔日敵人越來越親近的關係,究竟會把他們帶往何方……戰爭以後所有界限都變得模糊不輕了,敵人、朋友、戀人,不再有什麼關係是理所當然的,他在聖芒戈接受治療的一年空白之中,過往熟悉的人們都在他不在的世界繼續向前,一步步走出他們自己的路,等他回過神才發現再也沒有人會指引他,告訴他該做什麼了。

  明明Ron和Hermione總是表現得一如往常,也依然是最理解他的人,但他卻感覺還在學校的自己和走在職業道路上的他們已經隔上了一層玻璃窗,看似透明又接近,卻有著不可跨越的隔閡——離開Hogwarts就像是雛鳥離開了巢,各自展翅飛向不可知的方向,即使在天空中遇見,也未必認得出彼此。

  他對胡思亂想的自己搖搖頭,向左一彎,拐進了他目的地的麻瓜商店,突然就笑了出來。

  真沒想到啊,唯一和他一起留在這個時間點停滯不前的,竟然只有Draco Malfoy了。


TBC


本來想在20章的時候結束聖誕假期的部份,結果他們到現在連聖誕節都還沒到呃啊啊啊。
大家會不會覺得節奏太慢wwww雖然我也沒辦法把它加快就是了,該寫的還是要寫完才能往下走wwww(那你還問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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