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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哦，你這可愛的瘋子。

悄悄地在我心裡種下花，而我知道它終究會被踐踏。＂

　　Draco發誓他只是有點情緒想發洩，他其實沒有要Harry Potter插手管他人生的任何事。

　　但Harry似乎是狂熱的，或至少是認真的。

　　他突然以一種不顧一切的熱情跳入這件事情當中，說實在話有點嚇壞了Draco，那就好像——就彷彿——他察覺到Draco可能和某些人有過聯繫，彷彿他知道Draco曾經打算就此逃離。

　　雙面鏡收在他自己的上衣口袋中，事實上他還沒對Pansy作出回覆。那個當下，他只是說：我不知道，讓我想想。和給我更多資訊。Harry Potter真的有可能光憑這樣知曉一切嗎？

　　無論如何，Pansy Parkinson的提議都很白痴。那個女人，明明可以就這樣好好過日子，等人們忘記她作過什麼時就會原諒她，那不難，只是需要時間罷了——她卻選擇了逃亡！去加入那些最後兇殘的狐群狗黨，她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Draco明白自己心動了。

　　在Harry提出那個瘋狂且聽起來毫無可信度的計畫之前，Draco就想過要逃。

　　不，聽了那個計畫後，他還是想逃。

　　如果可以，其實他想打昏Harry Potter，把他帶上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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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許是想打昏他帶走的是Harry Potter那一方也說不定。

　　「你知道，那天我說『飛個幾圈』只不過是句感嘆吧？」

　　再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Draco遲早會把他的眼珠子都瞪掉，尤其是當此時此刻Harry突然跑上Sirius Black的房間，從口袋把一輛看上去像某種車輛的麻瓜裝置變形回原本大小的時候。

　　「這是麻瓜重型機車。」Harry叉著腰說，「我前幾天到麻瓜倫敦訂購的，你猜怎麼著，我打算把它非法改造成魔法重機。」

　　「你嗑我的藥了嗎，Potter？」Draco目瞪口呆。

　　聖誕節過了，鄰近新年，這幾天他們沒有訪客，甚至Harry的兩個朋友一次也沒來打擾。Draco又吃過一次改良藥劑，並且拒絕了Harry分享他嗑藥的記憶，然後他們進行了幾次和平而普通的閒聊。Draco給他介紹了自己改良出的錄像水晶球——除了George拿走的那一顆外，作為本體的那顆從藏書室用一個召喚咒輕易找了回來，還有另一顆就擺在臥室。

　　當然，此刻Draco有點後悔坦承這件事了。

　　「我從你給我看水晶球的那一刻就覺得你能幫得上我。」Harry眼神閃亮亮的，「你對改造物品這方面的天份比我強太多了，想想我們改造了這輛車後可以在倫敦上空愛怎麼飛就怎麼飛！當然，要有隱形功能。」

　　「你這智障眼鏡，那是我六年級時為了修那該死的櫃子而特意學習的知識，見鬼的那才不是什麼天份。」

　　「好好，我道歉，算我說錯話。」

　　話是這麼說，當Draco視線再次落到那真實呈現在眼前的麻瓜金屬物時——上一次他還是從這房間的海報上頭看見這鬼東西的——他還是不得不再一次對自己承認那輛車實在很性感。

　　「既然你說Sirius Black改造過這東西，那他應該會留下筆記什麼的吧？」他傲慢地問，Harry默默點頭，從書桌抽屜捧出好幾本寫滿筆記的麻瓜雜誌來。

　　Draco嘖了聲，捲起襯衫袖子，蹲下身來和另一個大男孩開始搞他們的研究。

　　「你要不去問問Arthur Weasley？」

　　不久後他們開始動手測試時，Draco忍不住問他，「我記得你二年級開來的那輛車就是他的傑作，他還接受盤查了呢。」

　　「去你的。」Harry說，語氣毫無惡意，「不，我打算靠自己完成它，謝了。」

　　「不，你是打算靠我完成它，謝了。」

　　當Draco這樣說的時候，他發誓並沒打算讓它成為一個預言的，但他實在是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有點占卜學天份。不管怎麼說，當天晚上Harry就又一次陷入昏迷了。

-

　　很好，Granger和Weasley這下如願達成他們「在最後一丁點聖誕假期照顧到Harry Potter的夙願」了。Draco殘酷地想著，丟下那嘰嘰喳喳爭論不休的兩個人獨自走上三樓。

　　他一個人窩在Sirius的房間，滿頭大汗地改造那輛重型機車，一邊不由自主地對雜誌裡麻瓜對於車輛的知識敘述越加著迷。他不得不承認，在完全沒有魔法從旁幫助的情況下，麻瓜們的發明簡直令人驚嘆，又慶幸有魔法使得這一切要簡單的多。

　　整個早上他就在修理和更正錯誤中渡過，除了中途叫老精靈給他送上幾杯涼茶時他決定稍作休息，擦乾了手，他猶豫了一下，又從上衣口袋中拿出那面手鏡。

　　他向Pansy發出連絡請求。

　　「哦，嗨，Draco。」Pansy Parkinson很快回應了，黑髮女巫的小臉蛋出現在鏡面之中，比上次要乾淨一些。「考慮得怎麼樣了？」

　　「暫時不要，Pansy。」他懶洋洋地說，把濕黏的瀏海往旁一撥，「我覺得這很不明智，你身旁有人嗎？」

　　女巫離開了一小會，回來的時候還在左右張望，「沒有，我一個人。」

　　「那好。我建議你盡早脫身，別真的跟那些傢伙混在一起。」Draco將鏡面貼到唇間，又小聲又快速地說道，「那很愚蠢，Pansy，你沒有真的加入過他，你不了解——」

　　「喔，Draco。」Pansy皺著鼻頭，「你被Potter那套洗腦了是不是？我聽說你被迫跟他待在一起，想想你以前有多討厭他，現在講得話倒是跟他一模一樣了。」

　　「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這笨女巫！」他嘶嘶，「前年那群凶暴又噁心的傢伙就住在我家裡，毀掉我家的一切，你根本沒參加過，你只是好好的待在Hogwarts，再跟大家一起輕鬆地疏散，什麼都不知道！你聽過Greyback吧？食死徒裡都是他那樣殘暴的傢伙，要不就是蟲尾那種噁心又懦弱的鼠輩，不，Pansy，聽我說！」

　　他打斷正要插話反駁的女巫，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大吼出聲。

　　「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想加入食死徒！所以停止毀掉你自己，離他們遠點！」

　　「哇。」後面有人說。

　　Draco轉過身去，Ron Weasley站在門邊，挑高了眉。他立刻終止了通訊。

　　「那麼，我們親愛的Malfoy總算是長大了。」Wealsey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會懷念你尖嘴猴腮在我們車廂外頭上竄下跳的美好時代的。」

　　Draco死死瞪著他，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拿怎樣的態度面對這個人。Potter，沒問題，他為他保守秘密甚至態度友好，他們完全可以好好相處。但一個Weasley，還是一個看過他最丟臉一面的Weasley？

　　見他不回答，Weasley聳了聳肩。

　　「我其實是上來叫你吃午飯的，Kreacher正在煮一大鍋燉菜，不管你在拆什麼東西，都要下來幫我們解決一些。」他湛藍的眼睛迅速瞥了一下那輛重機散落的，呃，部件。Draco感覺到自己可能臉紅了，幸好他臉紅一向不會太明顯。

　　「你打算怎麼樣，Weasley？」當紅髮巫師走回門口時，Draco終於粗聲問道，「舉發我？告訴Ha-Potter？」

　　「這麼說你們已經開始互稱名字了嗎？」Wealsey搖搖頭，戲謔的微笑浮上他嘴角，「不，你們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我相信Harry會處理好的。」

　　「你們都瘋了。」Draco這話發自內心。

　　「待在Harry身邊太多年了，很難不瘋。」Weasley大笑。

　　Draco懷疑自己可能也有點瀕臨瘋狂，Weasley看到了一切，然後說他什麼都不打算管。見鬼。

　　Weasley打開門走了出去，臨走前拋下了最後一句。

　　「不過，我大概不能瞞得過Hermione，你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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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Granger及Weasley一起悠閒地吃一頓午飯，真的是他經歷過最詭異的事，尤其是現場沒有Harry Potter在的時候。從Kreacher把那一鍋燉菜端上桌後他們就一直維持著令人不安的沉默。

　　他拿了片麵包又舀了些菜，想起他們兩人都知道他許多秘密，因為Harry不會對他們隱瞞任何事。可是他對他們卻幾乎一無所知，坦白說，這真不平等。

　　「我們和Draco Malfoy同桌用餐，真詭異。」Weasley突然說。

　　「我正在這麼想。」Draco同意。

　　「不過是吃個飯罷了，」Granger把一口牛肉送到嘴邊，又翻過一頁書，「你上次不還和他吃過早餐嗎？Ron，你自己說你對他改觀了。」

　　Draco挑眉望向Weasley，對方被麵包屑噎住了，整個人臉都脹成紅色。

　　「不需要讓他知道，Mione！」Weasley灌了兩大口茶，才終於緩過氣來，一能開口就立刻氣急敗壞地否認，「我才沒這樣說，我只是說他最近很安分！」

　　「我一直都很乖巧，Wealsey。」Draco嘲弄地說。

　　「那又沒什麼不好。」Granger說。他有點好奇她是怎麼吃這些有醬汁的食物卻不會弄髒書頁的，她幾乎沒把頭從書本抬起來過，但Weasley看上去對此事毫無意見。

　　「我知道你還偷偷跟他約過午餐，Mione。」他有意見的是別的部分。

　　Granger用力闔上書，發出砰一聲，她抬起頭瞪著她男朋友，「那是去年的事，Ron，你不說我根本就不會記得！而且當時你不也贊同嗎？」

　　Draco突然尷尬起來，不安地咬了咬叉子。

　　「呃，那是她幫Potter歸還我的魔杖，甚至都沒點餐。」他試著友好的說，「其他什麼都沒有，不需要為了這種事吵架，我是說。」

　　「沒事，我們平常就這樣。」Weasley給他一個假笑。老天，Weasley這表情真滲人。

　　「是的，只要忽視這個白癡就好。」Granger狂躁地說，再次打開了書本埋頭閱讀，Draco偷偷瞄了一眼標題。

　　「《法律的概念》？」他唸道。

　　「哦，麻瓜的書，我在研究現今魔法部法律體系的問題，之後打算稍微擬一個改革方案，但現在我還是部裡的新人，得充實點相關知識……不管怎麼說，獄政改革之後出現的一些問題，」她盯著Draco，後者正試圖掩飾不安，「你應該有切身的體會。我明白大家都不認為食死徒應該在獄中保留他們的人權，但是你懂的——」

　　「MIONE我們在吃午餐！吃飯不談政治！」Weasley忿忿地說。

　　「政治即生活，RON，你知道我們每一件日常生活上的小決定可能都有政策在影響著——」

　　「Potter有和你說他發現的事情嗎？」Draco安靜的問，「關於阿茲卡班的。」

　　Granger停下爭論，抿緊了雙唇。

　　「還沒有，他有約我談，我猜他大概就是要說這事，但我太忙了，本來是約好今天要聊聊的。」她懊惱地說，「但Harry的昏迷狀況，坦白說真的令人擔憂，先前他有一陣子恢復狀況還不錯，但最近又開始惡化——總之等他醒了我會再提醒他這事，或是你現在要跟我說？」

　　Draco搖了搖頭，把最後一口紅蘿蔔吃下去，擦乾嘴後遠離了餐桌。

-

　　Pansy擔憂地望著他。

　　「你怎麼能相信Weasley不會轉頭就供出我？你變了，Draco，你以前沒這麼傻的。」她柔聲說，指尖碰觸著鏡面彷彿想觸摸他，「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可能是Potter計畫好的？他們全部人都對你表現友好，而你就會忍不住信任他們？於是他們就能利用你了。你真傻，Draco。」

　　「拜託，他們是一群Gryffindor。」他這次有確保自己在門外下了好幾個警鈴咒和驅逐咒，除了房屋的主人和家養小精靈外，不會有人有辦法強行越過這扇門。

　　「看看萬事通小姐就知道，Gryffindor可不全是笨蛋。」Pansy冷哼。

　　「你倒還看得清楚。」

　　「當然，Potter也不是白痴。但是Draco，你真的以為在他們身邊你會安全？」

　　「不然呢？我不過就短短從阿茲卡班放風一年，他們還想對我怎樣？」

　　Draco暴躁地坐到地上，扔開一個差點刺中他腿部的螺絲釘，鏡子裡的女巫扭了扭嘴唇，又失神地左右張望了一會。

　　「說真的，Draco，這樣的生活不是你要的。」Pansy柔柔地嘆息，「都不是我們要的，總得有什麼方法，至少要奪回我們的尊嚴，不是嗎？」

　　「我不知道，可能純血已經過時了吧。」

　　「Potter到底讓你相信了什麼？Draco，你以前那麼討厭他，你每天晚上都在交誼廳裡罵他，記得嗎？」

　　「當然記得。」他不需要被提醒這些，真的不需要。

　　「你想想他都對你做過什麼！Draco，別傻了，你們有多痛恨對方啊，而且Potter也從來對傷害你毫不在乎！他為六年級謀殺你道過歉了嗎？他為搶奪你魔杖道過歉了嗎？你醒醒吧，你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我看得出你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Pansy聽上去快哭了，「你從來沒有這麼沒有神采過，Draco，我了解你，至少我還看得出來這一點。」

　　「不要你管閒事！」

　　Draco猛地直起身來，切斷通話。和朋友說話也沒能讓他好一些，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再讓他好起來。

　　他重新捏起魔杖和零件，繼續開始按照Sirius Black留下來的指示改造這輛麻瓜裝置。重型機車的暗影壟罩住他，像消失櫃下的陰影。

TBC

還記得23章哈利默默跑去麻瓜倫敦不知道搞什麼鬼嗎，沒錯，他在下重機訂單。*假笑*

每次寫到Draco目瞪口呆我都會自動腦補那張表情包，嗯你們懂的。（ry

還有上一章Harry一個人突然燃起來一頭熱不代表Draco會這麼簡單就相信他......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