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なたのその寂しさは一生の宝石になった。

【Drarry】RUN and RUN and RUNNING OUT(33)


 

33.

祭無名者。



  Ginny的筆跡在他眼前扭動著,散開,拼湊,跌落。


  嗨,Harry,今天是Fred的葬禮。我猜你會因為沒法參加而難過的,不過我相信他不會在意。他其實不需要這些,他不喜歡悲傷的場合,我們都知道,但爸媽堅持。

  我忍著不在你床邊哭,但我還是想寫下來,假裝是在對你傾訴,我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我會讓你看到這些文字,不過記下來對我比較好。Harry,Percy說他和你們一起見證了他的離開,我從來沒看見Percy那麼痛苦過。那比任何事都要真實。

  我更害怕George永遠走不出來。

  我在想那有多痛——他們做為彼此的半身成長了如此之久,我想像失去了一半自己會有什麼感覺,但恐怕還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當我意識到我再也無法在家裡聽到他們的笑聲和惡作劇和天才的想法時……我不知道,或許逃到你的病房反倒是種解脫。

  因為你還活著,Harry,至少你還活著。


  Harry意識到自己睡著了。隨後又發現他只是再次陷入了昏迷。

  好吧,他沒進步,一點也沒有。他之所以被聖芒戈放出來回到Hogwarts是因為當時他至少可以保持一個月不陷入昏睡。就像他告訴過Hermione的,他在惡化。

  而且從上一次Sirius出現過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還是會經過意識之海,來到他的靈魂破洞前面,但是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也有個人在破洞下方的荒原等待他。

  或者不是人。

  Hedwig,比原本的體型還要大上許多,幾乎和Harry一般高,正眨著她琥珀色的眼睛,歪過頭瞧著Harry。

  「哈囉,女孩。」他突然一陣鼻酸。

  她是一切的起始點,從他接觸魔法世界開始的第一個陪伴者。他竟然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她朝他走了幾步,然後用跳的過來,像往常一樣喀噠喀噠地咬動著她的鳥喙,Harry希望他的思緒可以不要把她變得那麼大一隻,他甚至沒辦法像平常一樣梳理她的羽毛,所以最後他只是靠上她的身側,幾乎和她頭挨著頭。

  「你走了以後,我一直無法擁有一隻新的鳥兒。」他對她輕聲說,「他們都不像你,不是那麼優秀的貓頭鷹信差……也沒有你漂亮,沒有你聰明。我想你了。」

  她輕柔地咕咕叫,羽毛蓬鬆。

  Harry伸手想抱住她,但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振翅向前飛去,颳起的風吹起了他的頭髮,像一道陽光掠過,而不是一隻生物。

  他快步跟上。


-


  他渡湖,不遠的暗邊是幽黑的森林,更遠處,他能看見Hogwarts。他知道現實中的自己還在那所學校裡,還在他第一個家裡,但當他在自己的心靈中時那是與現實斷裂的,與現實隔絕的。他把自己安沉進這樣的幻境裡,感覺遠比先前無止境的回顧和修補更加安寧。

  Hedwig收斂羽翼並立在船頭,她控制了前進的方向,她是孤兒的守護聖人而他是被照看的孩子,他們憂而靜地前行,前行,前行。船身泅過水面,掀起淡淡漣漪。

  「我們要去哪?」他喃喃問她,得到了幾聲柔軟的咕咕叫。

  廣袤的森林在他眼前鋪展而開,小船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地在岸邊停下,Hedwig飛到岸上一條枯老的漂流木,鳥爪嵌住了枝條,然後歪歪她貓頭鷹的頭顱,彷彿示意他跟上。

  他下了船,發覺自己穿著Hogwarts的黑色斗篷和長袍,柔軟的黑色布料拂過積雪,濡濕了衣擺。心裡有個無關緊要的一處突然好奇如果他平生從未見過雪,還能否同樣幻想出這樣的景象?

  他開始往前邁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Hedwig化成一道月光割裂了黑色森林,有一段時間他們只是靜悄悄地不斷前進,最後變成了疾飛與奔跑。

  一座墓園座落在森林中央。

  Harry感覺自己呼吸靜止了,前年和Hermione到Godric山谷時的情景一湧而上,在他胸口絞成了鬱結的一點。

  他走向第一座墓碑;Hedwig立在樹上嗚嗚叫。墓碑上沒有名字。

  另一座也沒有,他繞了一圈,全部的墓碑都沒有名字。它們只是安靜地沉睡在那兒。

  「Hedwig?」他呼喚他的貓頭鷹,只是渴望一個同伴,而她眨了眨眼,飛向了他。

  當她落到墓碑上時,白色的貓頭鷹忽然像白雪融化般,跌進了灰色的墓碑裡。

  他腳邊最近的墓碑刻上了她的名字,以他的筆跡。


-


  Harry醒來時發現自己淹沒在淚水中。

  還有溫暖,他意識到他正處於另一個人的懷抱之中,不用張開眼也能猜到是誰。Draco Malfoy鐵定昨天晚上又嗑藥了。

  他胡亂抹了抹淚水,發現自己簡直是一團糟,而且還被Draco整個人圈在懷裡動彈不得,連床頭櫃上的魔杖都摸不到——他最近在忍著不要睡覺時老把魔杖放枕頭下,Hermione說太像Moody了,保持警戒是好事,但不要過度。

  我需要紙巾。他在內心默默想著,伸手戳了戳Draco,那個金髮混帳還把頭擱在他肩膀上睡得挺香。再戳戳,多戳幾下。

  「幹嘛?」Draco問,睡眼惺忪。

  「放開我,你壓著我不能動。」Harry嘆氣,Draco翻了個身離開他,隨即繼續陷入睡眠。他爬起來,先給自己戴上眼鏡,然後進了盥洗室梳洗。

  他出來時發現窗邊有一隻貓頭鷹在等著,看到那隻全身白亮亮的雪鴞Harry突然悲從中來,彷彿夢境變成了現實。但那不是她,他至少認得出那是一隻雄鳥,Hedwig身上有明顯得多的紋路。

  貓頭鷹被放進來,抬腳給出一封信,信封上是完全沒看過的字跡。

  Harry拆開它,一邊迷惑著誰會寄信給他一邊找出Draco的貓頭鷹糧餵給那隻鳥兒,看他咬動鳥喙的樣子太讓人傷心了,所以他趕緊把注意力放回信上。


Dear Mr.Harry Potter,


  我打算通知你這下周除毒藥劑就會完成。在魔藥添加了上癮物質的狀況下,反轉藥劑效果並不容易。我不得不重新嘗試再失敗好幾次,比我預想的時間要久了些。

  及早通知是為了讓你安排好時間,好帶你的朋友一同過來,我們將會進行一些實驗,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立刻戒除藥癮,還需要視實際服用後的觀察而定,或許慢慢戒除會是比較穩當的方法。

  我希望你已經問出了他內心創傷的具體狀況,我調配的藥劑最終只能做到去除對藥劑本身的依賴,但無法治癒內心的創傷,若是他未來再次吃下同一類型的魔藥,這整個上癮乃至戒毒的情況就必須重來一遍。再說,這能幫助他從早年的陰影痊癒,無論如何都是好事。

  p.s.我也邀請了Horace,他對整個處理過程依舊很有興趣。記得告知你的朋友這一點,他可能會問些不太有禮貌的問題。確定時間後讓我的貓頭鷹,Lancelot,把信帶來給我。


                          你誠摯的,

                          Edith Evelyn Kaleigh



  Harry摺疊起信紙,把他的剪貼簿拿出來,將信夾了進去。

  那是一本他用來收藏戰後幾份重要報導和書信的薄冊子,例如從Hermione保存的報紙上剪下的食死徒審判詳情、他為Snape的名譽寫的澄清文章、還有一小篇他入院療養的報導,這個消息被禁止外傳所以它說得不多,但至少足夠解釋「救世主」為何在戰後一年幾乎沒出現在大眾面前。

  那隻雄鴞Lancelot在他手肘邊低鳴著,聲音輕柔。Harry無法不想起Hedwig,尤其是這一次的昏迷,他想起Hedwig代他而死,他甚至沒能抓好她的鳥籠,不像Dobby,她陪他如此之久,幾乎比家人更勝家人,他卻連為她掘墓的機會都沒有。

  或許——或許那座森林的墓碑都是他無法埋葬,無法弔唁的人。

  他瞥了眼Draco,金髮男孩還睡得很熟,於是他收好剪貼簿,躡手躡腳地站了起來,拉過一件斗篷給自己丟了個保暖咒,然後下樓出門。


-


  現在是清晨五點,天還沒有亮起。他幻影移行的聲音並不大,不至於驚動到任何人。在過於寂靜的世界中海水默默拍打岸邊,一陣又一陣,冰凍的雪隨著他的皮靴踩過而破碎。

  Bill和Fleur的家沒有對他設下限制,他經過峭壁,看到那一棟嵌滿貝殼的小木屋,走向那個花園盡頭的小墓,Dobby安眠的地方。他想著。

  Voldemort兩次低估了家庭小精靈,他就和其他巫師一樣認為自己是最至高無上的,Kreacher帶著Regulus偷走了小金匣,而Dobby,從Malfoy莊園中救出他們,並直接導致Harry搶過Draco的魔杖,成為了接骨木魔杖的真正主人。

  Draco的魔杖。他沒問過誰把它還給了他,但開學後他就見到那支魔杖回到了原主人的身邊,有時候Harry經過時還能感受到那支魔杖嗡嗡震動,彷彿它認得他。

  他想起山楂木魔杖在手裡的感覺,戰爭結束前最後那幾個月,他幾乎已經習慣了它,它順服並愉快地允許他完美施用每一個魔咒。他想起他第一次用這支魔杖,就是為了刻下這行字。


  Dobby,一名自由的小精靈,安眠於此。


  那就像一個迴圈。Malfoy家的小精靈,從Malfoy莊園把他救了出來,Harry用屬於Malfoy的魔杖為他刻下墓誌銘,而最後這支魔杖打敗了Voldemort。這真奇怪,好像冥冥中有個命運女神,極其故意地把離得很遠的兩條絲線交叉紡織,把無關的人紡在一起,像牽絲木偶一樣可笑地操縱他們跳舞,好完成一幕盛大的悲喜劇。而如今,這喜劇卻以悲傷落了第一場幕。

  「早安。」一個聲音說。

  Harry回過頭,貝殼居的主人Bill Weasley倚在一棵樹旁望著他,滿是傷痕的斑駁臉龐上滿是親切的笑意。

  「我很抱歉,」他紅了臉囁嚅,「我睡不著,很想弔唁Dobby,沒想太多就闖進來了。」

  「沒什麼啊,都是一家人。」Bill聳聳肩,耳環叮噹晃動,他走到Harry身邊凝視著小小的墓碑。「其實我挺好奇牠是怎樣的一隻小精靈,但那個時間點不適合問你。你知道,關於『自由的』之類的敘述,我沒聽過這樣的精靈。」

  「那是Dobby的希望,他喜歡自由,而且想要薪水。」想起那隻精靈給他造成的麻煩和樂趣,Harry辛酸地微笑,他還留有Dobby送的襪子和醜畫像,後者一直收在他行李箱底部。

  「你怎麼認識他的?」Bill好奇的問。

  Harry想起Draco對Dobby的評價,忍不住微笑,他把故事又告訴了Bill一次。

  「原來是Malfoy家,說不定是他們對待精靈的方式殘忍到能激發出他們對自由的渴望呢,」Bill打趣道,隨即又搖搖頭,「抱歉,我差點忘了,他們家的男孩現在在你管轄之下對吧?聖誕晚餐時我有注意到他。」

  「他有在改變。」Harry喃喃,「生長在一個從小鼓吹偏激血統思想和熱愛黑魔法的家族,大概不容易意識到這些事的恐怖吧,不過戰爭之後,他一直有在改變。」

  「他一直在看我,我是說Malfoy家的男孩,但我不知道為什麼。」Bill輕聲說。

  Harry沉默了一下,他想起消失櫃造成的慘劇和Bill被咬的傷——幾乎是六年級末那場戰鬥中犧牲最大的人之一。Draco似乎知道這點。

  「我猜,他可能想道歉吧。」Harry扯出一個微笑,「為了Dumbledore過世的那一天,你知道。」

  Bill也沉默了。

  有好一陣子他們只是安靜地瞧著Dobby的墓,聽海潮巨大的起伏,像大海的呼吸。

  「我先回去了。」Harry說。

  「不留下來吃早餐嗎?」Bill問,「Fleur還在生產後的休養,但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至少是英式口味。」

  他們為此笑了一陣子。Harry心情輕鬆了幾分,謝過了他的好意,友好地和他道別,然後轉身離開貝殼居。

  在幻影移行前,他想著,無論多少傷悲,在日復一日的早餐與晚餐交替間,終究是會被磨鈍的吧。


TBC


昨天卡文了,所以現在才更_(:ˇ3

順便偷偷說一句,我很歡迎勾搭的ヽ(✿゚▽゚)ノ大家不要害羞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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