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なたのその寂しさは一生の宝石になった。

【Drarry】RUN and RUN and RUNNING OUT(39)


 

39.

我編織衣袍好遮蔽羞恥,

但並非我羞於赤裸,而是我羞於誠實。



  「不。」Harry大叫,「你不能把我的貓頭鷹取名叫Scarhead,不行!」

  「哦別這樣,來,Scar,過來。」

  Harry悲憤地看著剛成為自己新寵物的雕鴞一個展翅,從自己頭上飛到該死的Draco Fucking Malfoy肩上,對方還對他露出十足欠揍的笑容,伸手去逗弄這隻無恥的小叛徒。

  「牠已經接受了,我特別允許你用Scar當小名稱呼牠。」Draco志得意滿地說。

  不要跟他打架。不要跟他打架。不要跟他打架。Harry絕望地說服自己。他不值得你當街揍他,而且揍下去事情就毀了,Harry,忍住,Harry,忍住。

  「不要逼我揍你。」他嘴角微掀嘶嘶道,但Draco置之不理;他們走到摩金夫人的店前,推門走了進去,鈴聲響動,Scar飛了起來,停到屋簷上等他們,被訓練過的巫師貓頭鷹通常比普通的貓頭鷹聰明得多。

  一看到熟悉的架子穿衣鏡,Harry就猛地轉頭看身邊的金髮青年。

  「我突然想起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時也是遇到你。」他說,有點驚奇,「而現在我居然是跟你一起來。」

  Draco噘了噘唇,「是,我們還吵架來著。」

  也和你母親起了爭執。Harry自覺地把整句話吞下去,真是奇怪,當時他恨Malfoy母子倆恨得要死,他們差一點就在店裡起了衝突。那天也是他第一次正面與高傲而刻薄的Narcissa交談。

  如今他因她而活著。

  Draco張嘴,也許還想說點什麼,不過因為摩金夫人正好選在此時出來招呼他們而被打斷了;一看見一個Potter和一個Malfoy這種奇妙的組合,她臉上的職業笑容立刻僵硬了幾分。

  「親愛的,需要什麼?」她以某種強裝的和藹問道。

  或許她是在擔心他們打起來,Harry試圖對她微笑暗示一切都好,Draco提出他的要求,很快地女巫就抱回了幾疊各色的布料,並開始像以往一樣在Draco身上來來回回以大頭針固定,只不過他們不是一年級的五短身材了,所以Draco不需要站上凳子。

  Harry抱胸在一旁安靜看著,他更喜歡穿著麻瓜衣服到處跑(說起來他想起純血巫師袍子底下沒有褲子,他不需要那麼通風),在今年六月畢業以前他其實都不需要煩惱衣服問題,他的制服長袍總是夠用,而出社會後的衣著選擇目前不是困擾他的問題。

  時間是件奇妙的東西。他看著金髮青年消瘦的側影,黑色的長袍布料垂墜在他兩側,拖出長長的摺皺,偶爾Draco會抱怨幾句被針扎到,或是責怪摩金夫人拉得太用力;Harry意識到金髮巫師這樣的碎碎念其實有點可愛,但同樣的事擺到一年多前,恐怕Harry只會對他冷嘲熱諷,若擺到他們十一歲的時候,Harry則會感到自卑,但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只是幼稚的孩子,或暴躁的青少年,還不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然後他們長大了,才開始摸索如何與對方相處。

  就算是作為敵人,他們兩人也算認識許多年了。

  「太嬌貴了,大少爺。」Harry嗤笑,掩飾方才胡思亂想的尷尬,「被針戳幾下有什麼關係?」

  「那很痛。我不像你是個皮糙肉厚的小英雄。」Draco冷哼。

  「男孩們,男孩們,別吵架。」摩金夫人喃喃道,紀錄下尺寸,然後為金髮巫師脫下長袍,Draco走向架子檢視著不同顏色的布料,接著他朝Harry揮了揮手。

  Harry的直覺告訴他不妙,同時Draco不耐煩地伸手一把將他拉了過去,「幫他訂做幾件正式的款式,適合救世主身份的,不要紅色。」

  「為什麼紅色不行?」Harry放棄式地抱怨,沒有拒絕摩金夫人為他套上一件黑灰綠色的長袍,反正他不太缺錢,而且有時候唯一那件禮袍連續穿了幾天他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我記得假期剛開始那時候我跟你說過,你不適合紅色。」Draco說得雲淡風輕。

  「但我穿了快七年Gryffindor制服!」Harry抗議;Draco沒理他,逕自拿起一小片寶藍色的布料樣品對著他上下比劃,這讓Harry覺得自己是某種展覽品,他不安地扭了扭。

  摩金夫人紀錄了Harry的尺寸,然後Draco開始指定更多顏色,那些亮灰、綠松石色、暗青、水色、鋼青色和普魯士藍的顏色名詞搞得Harry頭昏腦脹,不過他發現Draco也給他自己訂了好幾件相同顏色的,也許這種色系只是對方的喜好而已。

  摩金夫人保證兩天後就會將成品郵寄到Hogwarts,然後她掏出了帳單遞到Draco鼻子下。

  「對了,小Malfoy先生,」她說,「如果你有帶你母親的貴賓證,可以現場打折。」

  Harry看見Draco的表情從他臉上滑落,不禁瑟縮了一下。

  「我自己的部份我來付吧。」在尷尬蔓延之前,Harry說道。


-


  他們回去時一切如常,Harry對於他們沒有引起任何真正意義上的攻擊感到某種程度的震驚,今天沒有人攻擊救世主也沒有人真的攻擊少年食死徒,但他猜想如果沒有把事情遏止在開頭或許不會這麼順利,所以他下決定只用了一秒,之後他不想再當個尤其會被Draco Malfoy這種人形容成傲慢的人。

  「你意外地是個哲學家。」之後他對趴在自己腿上、將自己蜷成貓的形狀的另一人說道,後者回以眩目而迷惑的眼神。

  他們回來時一切還如常,Draco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摩金夫人如何愚蠢、動作粗枝大葉,而不知道是不是Harry現在比過去更理解他,或是只是心理的猜測在作祟,他覺得Draco的抱怨都是藉口,Draco只是不滿她講出了最後的話而已。

  「至少她的態度沒什麼改變。」他告訴Draco,略過了Narcissa的部份,他不知道Draco想不想談或願不願意跟他談,沒有一個人的失去是一樣的。「你看,我們今天去的店家不是對我大驚小怪就是對你大驚小怪,但她只是害怕我們像之前暑假那次一樣在店裡起爭執。」

  「那是因為她是商人。」Draco諷刺。

  「或者是因為她從十一歲就在給我們量身高。」Harry說。

  「不,Harry,她只是商人作風,她那樣的人是絕對的中立派,即使在戰爭最危險的時候也只會告訴你『外面很危險』而不會談她支持哪一方,你勝利或我勝利對她來說都沒有真正的影響。」Draco評論道,「對我們感覺就像剛經歷過一場戰爭,但對他們來說就是鎖個門避避風頭,隔天起床照樣做生意,我跟你保證誰贏對她來說都沒差。魔法世界多的是這種人。」

  Harry被他講得陰鬱起來。「我知道——」

  「其實大多數巫師都在觀望而已,」Draco語氣暴躁起來,「哪一方勝利了他們就會去捧哪一邊,除了泥巴種以外,真正住在城市以外的純血巫師哪在乎戰爭會不會波及到自己,因為不會。我們打得是極少數人的戰爭,你以為呢?」

  Harry對於突然拋來的質問啞然,他想反問Draco那是他真正的想法嗎,但同一時間Draco走離他身邊,肩膀撞過肩膀,問題錯失良機,而他所有能做到的只是想像那是否是Draco——若他並非誕生於第一次戰爭時便投效黑暗一方的Malfoy家——真正會採取的行動?一個Slytherin會選擇趨吉避凶以維持自己的最大利益,還是擁護Salazar Slytherin遺留下來的純血主義?

  「你——」

  他其實也沒決定好要說什麼,話題不知怎麼地歪成了他們平常不會說的事,但話說回來他也不知道和Malfoy正常的聊天是什麼樣子。

  回應他的只有一次物體墜落的聲響。Draco在樓梯旁發作,Harry跑上前去,為他從長袍口袋掏出裝藥的小瓶,然後換來一個巨大的、依賴的、把所有力量都壓在Harry身上的另一個Draco。

  他呼吸,然後也認了。

  和那位魔藥大師的約定就在星期五,他已經將那隻雪鴞Lancelot綁上回信讓牠回去了,於是當Harry帶著Draco回到臥室時,他想起自己還沒有成功從Draco口中撬出任何童年創傷的資訊,有一部份的他想知道那位Kaleigh夫人會不會像Dumbledore一樣用那種失望的眼神督促他加快進度,像他六年級沒能及時取得Slughorn的記憶一樣。

  「你曾經說要給我答案的。」Harry輕聲說,撫過那流水似的金髮,陷入孩童時代奇異幻覺的Draco正用灰色如鹿的眼眸看著他,「結果到現在你都沒有說,你這個不守信用的人。」

  Draco伸出手指去觸碰Harry的臉頰。

  「你背叛我了嗎?」受傷的小男孩問。

  「什麼?」

  「匕首刺穿了書,」Draco告訴他,「人群和火把,我親吻了你,你放棄了我。」

  我不懂。Harry想說,但他還是坐到床頭櫃邊,把這些句子都記下來,Draco怯生生地倚在他身上,像個太大的嬰兒正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

  「上一次你沒有告訴我這些。」Harry艱難地說,在聖誕節與新年之間Draco還有吃過一次藥,但那一次他的表現就像之前的樣子,黏人、需求觸碰和溫柔話語。Harry搞不清是什麼決定這一次改變而上一次沒有。

  「都是夢。」Draco說,肯定語氣,「我知道我作夢了。天使不會背叛。」

  在Harry能反應過來之前,Draco的陰影移近了他,六歲、九歲、十六歲與十九歲的表情像光與暗從他的面容上掠過,然後Draco說話。

  「Theo,我們可以親親彼此看看,不要讓爸爸知道。」

  他向前,啄了Harry的雙唇一次,像一個孩子去親另一個孩子的臉頰,純潔得毫無意圖,只不過是在誤差下吻錯了地方。

  「母親會親親我,父親不會,但父親會親親母親。」

  他又說,燦爛地微笑著,像童真一樣。



TBC


以每小時五個字的方式卡出這篇更新,但終於劇情有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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